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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握着他的那只手宽大而温暖……

    而且越来越暖……

    许宝愉微仰着头,忍不住看进那一双眼眸。

    “张随”的眼瞳乌沉沉的,睫毛又密又直,许宝愉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两个很滑稽的自己,转眼间,那两个“自己”又好像被他眼里的一种很浓的情绪给吞掉了。

    许宝愉有些恍惚,“张随”看谁都这样吗?

    “那你们先一起看看房子,合适的话今天就订下来?”中介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打断。

    两人一起看过去,许宝愉点点头,“行。”

    “好,好嘞……”中介把带来合同摊开,一边琢磨着宫藏刚刚的眼神。

    啧,瞪我干嘛?!

    房子是很方正的一室一厅的格局,宫藏打开卧室的门,告诉他:“随便看。”

    “谢谢,那我就不客气啦!”许宝愉走进房间,仔细参观起来。

    虽然“张随”的长相一点也不崎岖,不符合外人对宫藏的描述,可许宝愉还惦记着刚才宴鸣交代他的那些,毕竟要跟一个陌生人合租,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得仔细考察再做决定。

    张随的卧室由一张床、电脑桌和两组衣柜组成,房间里的东西不多,摆放得也很整齐。

    倒是跟“张随”给人的第一印象差不多:严肃,规矩,不太好靠近。

    忽然,床头的几张照片吸引了许宝愉的注意。他凑过去端详,每张照片里的人物阵容都差不多,大概是“张随”和爸爸妈妈还有兄弟。

    可是……

    许宝愉微微皱眉,“这个里面哪个是你啊?”

    哪怕照片的拍摄时间不同,两个孩子的面貌也有所变化,但无论是哪张、哪个人都和现在的“张随”的长相大相径庭。

    视线里出现一根修长的手指,指节透着层浅粉,在其中一张脸上戳了戳,“这个。”

    许宝愉回头看向“张随”,对方的面色不变,平静里又好像在因为什么生气。

    “好吧,你从小到大的变化还挺大的,”许宝愉悻悻地转回去,继续看照片,好像还真看出点门道,“别说,你的鼻子应该是随了妈妈吧……”

    “嗯。”宫藏站在他身后,默默捏了把冷汗。

    许宝愉的视线盲区里,他拿出手机,给张随发了条信息:【全家福没撤,这个月奖金扣二百。】

    正在套房大床上纵情翻滚的张随马上就不快乐了:

    【???】

    【why?】

    【有全家福不是显得更真实吗,而且还能展现你的人情味,增加夫人对你的好感!】

    【[赞][赞][赞]】

    宫藏:【。】

    稍不留神,许宝愉已经参观到了阳台。

    “诶,你还打高尔夫啊?”许宝愉看见了靠阳台一侧摆放的高尔夫球包。

    宫藏愣了一瞬,故作镇定地点头,每句话都说的很认真:“嗯。”

    都说了让他们藏好点……

    “我的上司喜欢打高尔夫,我就学了学。”

    每周末都要陪爷爷打球,所以干脆把球杆也送来了……

    “但是我打得不好。”

    区区零差点球员,业余赛道最高水平……

    “和专业的选手比差远了。”

    也就拿了三次城市精英赛冠军……

    宫藏的下巴默默抬高了一点,心里祈祷,再多问点吧。

    然而,该问的问题许宝愉一个都不关心,溜溜达达地走出卧室,去考察卫生间的热水器了。

    宫藏哽了哽,心里有股无名火没处发泄,于是又打开手机,给张随发了条信息。

    宫藏:【高尔夫装备没藏好,再扣二百奖金。】

    张随:【又怎么了,我的大总裁?】

    【麻了,毁灭吧. gif】

    .

    一顿考察下来,许宝愉基本决定以后就住在这里了。

    然而,眼下还剩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他来到客厅,看着中介屁股下面那张双人沙发,问:“我晚上就睡这里吗?”

    “对呀,怎么了?”中介稍显怔然,“卧室是您的室友睡的,毕竟是他先来的……”

    “可是很窄啊……”许宝愉喃喃道。今时不同往日,他也不想显得太挑剔太难伺候,尤其在他初次见面的室友面前。

    怎知这时,“张随”突然说话了,且做出巨大让步,“那你睡卧室吧,我可以睡外面。”

    “不好吧,我刚来,哪有鸠占鹊巢的道理?”许宝愉心中窃喜。

    “没关系,我可以再买个新的。”对方揉着鼻子,十分大度地说。

    “不是,你俩到底为啥要换房间?”中介站起来,将茶几推远了些,然后转身抓着沙发底端一拉,“这是张沙发床吧?”

    他笑出声来,揶揄宫藏,“他刚来不知道就罢了,你都住了这么久了,也没发现吗?”

    宫藏:“……”

    许宝愉:“……”

    那确实没有,沙发床这种经济适用的选择从来不在宫藏和许宝愉的理解范畴里。

    好在中介和许宝愉都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讲解了报修、缴费和退租等事宜之后,他就把带来的合同分发给两人,“看完没问题的话就可以签字了。”

    许宝愉先签了字,宫藏晚了几秒才签,再抬头,许宝愉把自己的合同递给他,跟他交换。

    “张随”的签名很有意思,第一笔的一横写得很像一捺,许宝愉盯着看了两秒,才在乙方那里签下自己的名字。

    “那好,合同我拿一份回去复印,到时候给你们放在保安室,记得去取。”中介扛上包,跟他们告辞,“你们俩慢聊。”

    .

    大概是错觉,许宝愉总觉得,自从中介走了之后,整个房间就变得非常空旷,非常寂寥。

    也可能,是他的新室友实在是太沉默了。

    于是,许宝愉决定主动迈出第一步,他走到靠墙呆站着的“张随”身边,挤出一个友好的笑,“张随,我还没问呢,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总裁,助理……”宫藏盯着许宝愉的脸,氧气变得越来越稀薄。

    “那,你是特别请了假来跟我签约的吗?”许宝愉通情达理地问。

    “算,算是吧……”宫藏很确定,自己现在看起来一定很傻,很心虚,“他今晚有应酬,所以就,提前下班了。”

    “哦,我还以为应酬的话,助理都得陪着。”许宝愉耸耸肩。

    宫藏偷偷深呼吸了一口,艰难发声:“一般都是秘书陪……相关的业务经理和专员,有时候也要去。”

    许宝愉皱着鼻子,笑得有点坏,描述着自己的刻板印象,“那你们总裁是不是喝完了酒就会在半夜给你打电话,让你开车送他回家,或者让你给他买解酒药?”

    宫藏摇摇头,“我从来、我们总裁从来不会这样。他很尊重员工的个人休息时间,从来不会在自己的非工作时间里联系员工,指示我们做事。”

    一想到自己刚刚还给张随发信息,说要扣他奖金,宫藏咽了一下口水,给自己找补,“当然,也有极个别的时候,总裁会发信息,督促我们工作要认真细致。”

    “哦,”许宝愉挠挠脖子,干巴巴地说,”那你们总裁还挺好的。“

    两人又陷入沉默。

    许宝愉站在宫藏身边,两人一起靠着墙,穿过大半个屋子望出卧室的窗外。太阳快落了,天空是很梦幻的粉紫色。偶尔略过一两只飞鸟,翅膀是灰色的,不知要赶着去哪儿。

    许宝愉发了一会儿呆,突然想,如果自己真的嫁给了宫藏,新婚之夜,他们俩是不是也会有一段这样的寒暄。

    “你好,我是许宝愉,刚死了爸,继母去坐牢了,听说你非要娶我,请问是什么原因呢?”

    他突然有点想笑。差一点,只差一点,自己就要嫁给一个从来都没见过的人了。而自己千辛万苦地逃出来,做了那么多挣扎,却还是殊途同归,还是要和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共同生活。

    “你,笑了?”身边的人有些讶异地问他。

    许宝愉转过头,夕阳的光芒只覆盖了客厅的一角,他们俩站在光亮照不到的昏暗里,“张随”背对着窗口,连五官都看得不太真切。

    许宝愉猛地摇摇头,不,还是不一样的。

    宫藏是走投无路的归宿,而“张随”可是他千挑万选的室友!

    “张随”是许宝愉孤注一掷的选择,代表自由,代表独立,代表新生。

    从此以后,他再也不用去依赖谁,也无人可以依赖。20年来第一次,许宝愉要一个人堂堂正正地站在地面上,用自己的双手来创造自己的未来。

    尽管不安……不,不是不安,而是兴奋!

    此时此刻,许宝愉感觉很兴奋,天空从未如此好看,空气也从未如此崭新,每一秒都代表着无限可能,一切事情都会从这一秒迎来转机,他自己就是转机。

    这次,许宝愉是真的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完整的,真实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他笑着说:“张随,我现在好幸福哦!”

    “张随”看着他,看了许久。他那么冷静,规整,让许宝愉猜不出他的心情。

    哦,这古板的室友,其实也很可爱。

    许宝愉只看到,“张随”的喉结滚了两下,然后钝钝地点头,说:“嗯。”

    “我现在也很幸福。”

    许宝愉笑得更开心了,“我说真的,我现在真的很幸福,我觉得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其实……”宫藏张口,停顿几秒,又颓丧道,“算了……”

    “什么啊,什么就算了?”许宝愉凑过去,自来熟地晃着他的胳膊,“张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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