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部荒原是男人都不容易存活的炼狱,这种正常环境里都有可能丧命的特殊女人很难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这群人原本是不允许在庄园附近过夜的,为的就是防止其中有不安好心的流寇。
但是因为这个孕妇的存在,吉赛尔特意去求了明晰希望让他们能在庄园外有一个落脚的地方,本是一番好意没想到现在却害他们沦为了人质。
“放了鲁本大人,要不然我杀了他们!”
弗格斯伙同五六个人推搡着几个蜷缩在一起的老弱病残,将他们赶到众人面前。
卡勒姆看着被老人和小孩环围在中间的孕妇用力的握紧了拳头,他不自觉的看向明晰,虽然不知道明晰会做何选择,但只要她下令自己就会第一个冲上去把那个红面孔的无耻之辈暴揍一顿。
这时他却听到明晰含着不解的疑问。
“鲁本是谁?”
卡勒姆用刀柄拍了拍鲁本的脸,鲁本小心翼翼的抬起一只手示意。
“我,我是鲁本。”
明晰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说道:“在我的故乡,当众挟持妇幼造成人员伤亡或恶劣影响的人会被判死刑哦。”
她抬起手指向一脸惨白的孕妇,眼神冰冷的看着弗格斯说道:“放了她,我们还有的谈。否则……”
她话音未落,弗格斯已经把剑架到孕妇的脖颈上,沿着脖颈的线条往上一挑一道血色就漫开,孕妇立刻痛的尖叫。
他抓住孕妇的头发冷声呵斥。
“闭嘴!”
然后把目光转向明晰,像一只阴险的豺谁找到了对方的弱点,死死咬着不肯松口。
“我说了放了鲁本大人,否则我杀了她!”
这是在威胁她?!
明晰轻笑了一声,眼睛里却已经满是浮冰。
“杀了她,你可以吗?”
她扬起的手指上闪炼白色的火焰,跳跃着如同星辰般耀眼;寂灭着,如同钻石般炫烂;一明一灭间火焰化作浮光碎金,瞬间出现在众人跟前,将他们通通笼罩引诱着他们靠近。
看着眼前近乎梦幻般美丽的弗格斯野兽般的直觉先一步嗅到了危险,他大喝一道:“别碰!快逃!”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浮光成锐器碎金化荆棘,不过是转眼但凡沾染上的人都变成了荆棘丛中。难以逃脱的幽魂枯骨,他们被洞穿、被放血,受尽折磨放声惨叫直到毫无生气的失去所有的力量,瘫在荆棘中一动不动。
在他们之中唯一没有倒下的是弗格斯,他也并没有比其他人幸运。层层叠叠的荆棘将他团团围住,密密麻麻的刺深深嵌入他每一寸肌肤,无数细小的伤口在渗血,一动便会一痛,一痛便生一伤,无止无休。
他能感觉到鬓角有湿润的液体流下,只是无暇分辨是汗还是血,而是牢牢的盯着造成这可怕场面的女人。
看着她白皙的脸上覆着寒冰,就连夜风里飘浮的如同火焰的长发都无法消融。
看着她挥手,身旁充当侍卫的大汉们便一拥而上,将那群老弱妇孺救下,将受伤同伴搀起送回身后的庄园里,从始至终她的目光没有在看向自己。
“放了鲁…本大人……”
他喉咙里涌出血,感受到了生命的消逝。
那女人终于把目光转了回来有些不解的看着他,不知道是不解于他还活着,还是不解他的请求。
她说:“你还真是……忠诚啊。”
忠诚吗?
哪有的事!
他只是在这个荒原里觅食的豺狗罢了,谁给他一根骨头,他就会牢牢的攀附住。
无所谓忠诚,也无所谓仁义。
只是现在的他身边多了一只小豺狗,需要的骨头也多了一根罢了。
他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眼前却一片荒芜,天地万物扭曲成一团,最后被一片广袤的黑暗吞噬,一切都化为乌有。
看着晕过去的男人明唽打了个响指,和劫匪们纠缠在一起的荆棘丛开始一点点的消散,她这才转身一脸愉悦的看着卡勒姆。
“咱们庄园的兵器是不是不够?”
卡勒姆一刀拍晕鲁本后两手一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可不是嘛,就我手里这把破刀还是铁伊大叔拿露底的锅改造的!”
他快步朝明晰这边走来,途中还不忘把鲁本那把精致的短刃揣进自己怀里,然后又摸了摸。因为重伤而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黑色骏马,是惋惜的摇头叹息。
“可惜了这么一匹好马,也不知还能不能救活?”
“让铁伊试试是吧。”
明晰说完踢了一脚躺在地上失去意识的弗格斯。
“把这些人都捆了,好好查查他们的来历。能用的就留下,不能用的……”
她以手刀为刃划颈而过。
“明白。”
卡勒姆收敛了笑意,点头回答。
这一日的喧嚣随着夜色渐浓而渐渐沉寂,夜风吹拂着明晰的长发而她抬头望着满天繁星,半晌后唇角泛起悠然的笑意。
“这么一点兵器应该不够吧?”
卡勒姆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反问道:“不够什么?庄园里就这么几个人,这些武器已经足够装备了。”
明晰嘴角的笑意加重了几分,并没有进行反驳只是默默的看着从庄园里晃悠出来的矮人铁伊。忙了数天才有片刻偷闲的铁伊揉着发疼的眼睛有些不满的看向此刻躺在地上的狼狈不堪的流寇们,接着又看向站在夜风里笑的怡然自得的明晰。
“不够的可不只是这点兵器,还有……”
当他看到躺在血泊里的骏马时,他所有的意见被哽在了喉咙里变成了一声尖叫。
“我、的、天!这是哪个混蛋干的?!”
被骂做混蛋的卡勒姆一脸遗憾的指了指被他一刀拍晕的鲁本。
“他!他干的!”
铁伊看着晕过去的鲁本深深的吸了口气,开始从怀里掏些乱七八糟的瓶瓶罐罐给那匹马疗伤。为了防止马匹乱动卡勒姆不得不留下帮忙,接着就是又一阵兵荒马乱。直到月上中天所有的俘虏被捆绑关押,庄园里所有躲在暗处逃避侵袭的人们别被清理干净后一切才渐渐恢复安静。
铁伊盘脚坐在地上看着被他好不容易救回来的马,心满意足的拍了拍心口。
明晰看着矮人木然却兴奋的脸庞轻笑了一声,所有人都以为铁伊的兴趣是锻造,其实锻造只是工作而已,饲养宠物才是他的兴趣,尤其是饲养马匹。
和其他喜欢蜗居的矮人不同,铁伊更享受追风逐月的快乐。
听到这声笑的铁伊抬头看向她,四目相对,意识到对方在笑什么时他也不自觉的笑,扒拉了下凌乱的头发才继续刚才的话题。
“土地平整的差不多了,是时候准备耕种的种子了,大公。”
“当然,种下种子才能看到希望嘛。”
明晰随手折下一朵荒原小花,冲它轻轻的吹了一口气。
“可是哪里能买到种子呢?”
卡勒姆立刻举手。
“莱恩斯下城就有,我知道在哪。”
明晰转动着小花,满意的点了点头。
“行,这事儿就交给你办喽。”
“……”
卡勒姆眨了眨眼,什么就交给他办了?这么草率的吗!
“不是,小姐我……”
我没钱呀,怎么买种子!
明晰的笑意更深了,漆黑的眼眸里含着一丝恶作剧得逞的得意。
“别紧张,吉赛尔有钱,你去找她……”
话还没说完,一声尖叫再次打破了庄园里的寂静。
一个年轻的小孩,伸着沾满鲜血的双手从庄园外跑进来,扑通一声跪在明晰脚下,伸手就要去抓明晰却被卡勒姆挡住,小孩扑空后不知所措的跪在那里,紧张的全身都在发抖。
“大人,求求你救救我的姐姐,她……她快要死了!求你了,救救她吧!”
小孩身后又陆陆续续的过来几个人,一个个跪在明晰身前,有老的有小的有男的有女的,分明是刚才被弗格斯那几流寇劫持的人。
“你姐姐难道是……”
明晰想到了那个孕妇,心头一动。
以前看电视的时候会看到孕妇在受到惊吓或者面临重大压力的情况下出现早产的情况,她以为那只是电视情节而已。
难不成是事实吗?
“姐姐她流了好多血,她快不行了。求求你救救她,也救救她的孩子吧!大人,只要你愿意伸出援手!从今以后我的命就是您的!”
小孩眼中如决堤般的泪水冲刷着脸上的灰尘泥泞,留下条条瘢痕点点污浊,被他小手一抹更是泥泞的不堪入目。
又一个吉赛尔!
明晰看着这张脸想起不久前趴在泥泞里的许下誓言的女孩。
而这小孩比吉赛尔更年幼,这个年纪的孩子哪懂什么叫忠诚?
他们只不过是被世事逼到了绝境,本能的选择拿自己的命自己的未来去换所爱之人一丝生的可能。
她拍了拍卡勒姆的肩示意他让开,然后伸手卡住小孩的脖颈,将他从尘埃里掂起来,看着小孩因为疼痛而蹙紧的眉头冷冷的笑了一声。
“既然不想让她死,为什么要带她来北部?这个地方野兽横行、魔物肆虐,是一个可以把人削减到毫无人性的地方。你带她来这里,不就是找死吗?”
小孩的脸胀得通红,却被卡住喉咙说不出一句话,只是一双眼睛因为焦急而布满血丝泪水如泉涌,早已打湿明晰的手。
明晰面无表情的将小孩扔给那群只知道跪地求救的人,对上他们怯懦的目光冷声质问道:“还有你们,让一个小孩冲在前面跪地求人,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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