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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山树海,山岳之地。

    伏琮站在中央,一步都挪不动,内心疯狂吐槽。

    不是吧?我不就一天没回来?

    鱼米之地只是各家各户的墙角长出那种花,这山岳之地,几乎被花海覆盖了哇!

    他走出传送点,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整个山岳之地,弥漫着甜腻的花香,甚至已经到了呛人的地步。

    哪怕没有山岳之地的结界,普通踏进这里,恐怕会被毒倒在当场。

    掏出镰刀,撸起袖子,砍砍砍。

    直到天黑,伏琮才清理出一条路,瘫在床上。

    梦中,他又来到那黑暗的地方,没有熟悉的母亲和花园,就只有他一个人,在黑暗的空间里,看着四处的泡泡。

    他已经习惯了,大概是从,吃掉那个叫阿德韦尔斯的天灾开始,他就已经不会做别的梦了,每次睡觉,梦里都是在这个地方。

    他甚至已经开始把这里当电影院了。

    随手拉过来一个粉色泡泡,里面是维克,他又不在鱼米之地,熟悉的隐藏在兜帽里的人,躬身在对他说着什么。

    过去两个月,伏琮始终没有开口问,维克到底在干巴什么,最开始还有些在意,看得多了,反而看的开。

    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没必要刨根问底的,没有影响到他,他就不管。

    盯着画面中的维克看了一会,又随手换了个浅金色的泡泡,里面是神殿里的画面。

    画面里的主角,是塞巴斯提安,这个曾被弥亚附身过的人。

    他现在已经不在二团了,自从被弥亚附身过一次,他被神殿认证为“圣子”,加入了地位超然的九团。

    这里每个人,都或多或少,作为主角,经历过弥亚的“神迹”。

    这里的人并不太好相处,加入两个月,塞巴斯提安也没交到朋友。

    比如现在,他也就一个人躲在自己的宿舍,看着魔咒术,手上划动着时明时暗的魔纹。

    安静的时光并未持续多久,门被敲响,不等他应答,一个满脸不耐烦的人直接推门走了进来。

    “大骑士长找你,说有新任务,要带你同行。”

    “现在吗?可我没有提前得到通知,没有任何准备。”

    “那和我没关系,你要是耽误了,大骑士长怪罪,也是你自己的事。”

    和来时一样,也不等塞巴斯提安下一句话,他就自己走了。

    塞巴斯提安无奈,放下书本,草草收拾了行李,就出了门。

    他出门后,这个泡泡就飘走了,并不让他看后面的内容。

    *

    没到梦醒的时候,伏琮又扒拉一个灰绿色泡泡过来。

    这个泡泡里,是利多利亚王都的瓦隆大师。

    他正在和新王辞别。

    瓦隆大师在利多利亚地位特殊,前国王,现利多利亚子爵在的时候,他还偶尔听王命入宫,新王在他这里,就没这么大的面子了。

    他半躺在自家的床上,大半个身子被厚重的被子覆盖,遮住已经化为石雕的部分。

    新王殷勤地双手抓握着着他的手,“瓦隆大师,您是利多利亚的常青树,在王国学院执教近百年,桃李满天下,怎么现在突然就要清辞呢?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瓦隆大师实现落在自己被抓住的左手上,眼底透出一丝微不可查的嫌弃,装作不经意地抽回手,言辞恳切。

    “陛下登基这两个月,时间不长,我也看在眼里。您厉行节俭,整顿王都奢靡风气,又日夜不休地重审冤案,清正法制,您做的实在是很不错了。

    可我……实在是年纪大了,精力不济,翻过年我就一百二十一啦,早几十年,我就该颐养天年了。”

    “可您一向健朗,怎么到现在突然……?”新王仍然不肯同意瓦隆大师的辞呈,“您真的不是对我夺了利多利亚子爵的王位不满吗?”

    说出这句话,新王脸色已经有些暗沉。

    “陛下还记得两个月前那场祸事吧?”瓦隆大师叹了口气,无奈将被角掀开一角,露出几乎全被石化的腰身。

    “芙罗拉公主暂且帮我压制了几日禁咒,如今斯人已逝,我施下的禁咒,开始反噬我自己了。”

    “这……!”新王惊得从椅子上站起来,“您怎么不早些告诉我?我也好召另外两位大魔导来与您共商破局之法呀!”

    “没用的。”瓦隆大师摇摇头,“人力有所限,禁咒反噬,谁来都是没办法的。”

    “可芙罗拉公主不是曾经帮你压制过几日?”

    瓦隆大师眼中精光闪过,盯着新王,“陛下觉得,这世上哪个人,有芙罗拉公主那样的力量吗?”

    新王面色一凛,后知后觉。

    芙罗拉在利多利亚是被母神接引的圣洁公主,可在世人眼中,对她更多的印象,还是迷宫怪物中顶级的七大天灾之一,诡暗凶影。

    她代表着母神和魔王之下,最强大的那批生物。

    人类的魔法师再强,和那些生灵比起来,也确实隔着一道天堑。

    “那您往后有什么打算吗?”新王不再强求,迅速就进入临终慰问者的角色。

    “我趁着还没有完全不能动,再去这世间看看吧。”瓦隆大师面上带着释然的笑。

    “我年轻的时候,也曾踏遍这片大地每一寸土地,五十岁以后,就一直在这王都困了几十年,我都快忘了,我曾看过的那些风景,长得什么样了。”

    “那我派最好的医师,还有最精良的部队,送您巡游,务必叫您,不留遗憾。”新王演戏也有一手,明明和瓦隆大师不熟,这时候,却眼泪都出来了。

    “不必啦,陛下,我也不是空长这把年纪,这些年的积累,我照顾自己的能力,还是有的。”

    “可……!”新王入戏颇深,涕泗横流,草草擦了擦脸,又激动地握上瓦隆大师的手。

    看着新王还粘着眼泪鼻涕的手伸过来,瓦隆大师释然的微笑几乎挂不住,偷偷用敛被子的动作,不让新王牵上。

    “陛下,何必如此,何必如此啊?”瓦隆大师看新王演的这么用心,也不好不配合,挤出两滴眼泪,支起身子,越过新王的手,扶住他的胳膊。

    “利多利亚有您这样的明君主政,老臣才放心辞行啊,我不是对您不满,而是对您放心,才终于能松开这吊着的心,放心离开啊,陛下!”

    君臣二人相顾无言,看着对方的眼里满是温情,一副君臣相得的模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俩不是才认识俩月,话都没说几句,而是半生携手,共铸山河呢。

    这演的,比维克差多了,在泡泡外看戏的伏琮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维克平时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多自然啊,都不会酝酿,张口就能来。

    带着滤镜的伏琮挥开这个泡泡,脑海里又被维克的音容笑貌占满了。

    新鲜的恋爱,总是那么容易叫人昏了头,哪里都能看出优点来。

    *

    昏了头的伏琮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有些迫不及待地洗漱完毕,早饭都没做,就急匆匆出了门。

    ?

    我昨天费大半天劲砍出来的路呢?

    新生的花朵覆盖了除了田地以外的每一个地方,铺平的石板路都拦不住它们的野蛮生长。

    甚至不止山岳之地,这花朵,已经在向城镇外的地方蔓延了。

    他甚至懒得清理了,直接战争践踏,猛琮突进,踩着花路,冲进传送点。

    落地鱼米之地,这里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

    色彩各异的花朵从石缝和积雪中钻出,冬日的鱼米之地,甚至有些花团锦簇之感。

    甜腻又有毒的香气已经影响到这里居住的人,正常的生活了。

    小鸡仔似的斯维因,刚出门,跨出门槛,像喝醉酒一样摇摇晃晃,一步没站稳,就直接往前倒了下去。

    伏琮一个猛扑,及时接住,避免他头着地的下场。

    扛着他来到卡缇娅家门口,敲敲门,开门的却是尔尔娜,她戴着用碎布临时做的口罩。

    看到伏琮,喜不自胜,“您可算来了,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尔尔娜退开身形,露出院子里的情况,躺板板的人不止斯维因一个,许多佣兵,都被放在临时搭起来的木板床上,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昏迷不醒。

    尔尔家的孩子们倒是抵抗力强一些,戴着口罩,有些晕晕乎乎的,却不至于直接倒地,还能做一些照顾的工作。

    “这……都是一夜之间发生的吗?”

    “昨天上半夜都好好的,直到将近天明,这些花不知道怎么回事,猛的长起来,我们全体出动,魔法也好,动手拔、锄、割也好,手段用尽了,也跟不上它们生长的速度。”

    一向镇定的尔尔娜也有点无语的样子,抱怨着这突如其来的野蛮生长。

    伏琮……伏琮心很虚,尔尔娜说的时间,那不就是他看完泡泡里的戏,开始想维克的时间?

    不是吧?这么搞我?

    他甚至有些庆幸,还好在地球上的时候,没谈过恋爱,不然这玩意长起来,不敢想,不敢想。

    卡缇娅推开制造工坊的门,带着实验室特别给研究员配备的防毒面具,手里拿着一管绿色液体。

    声音里带着喜悦:“我找到让他们醒来的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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