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漫漫,逃出了地窖的一行人在终点见到了,匆匆赶回来的阿雅。
从阿雅口中得知,伊加的手下拐走了学校的三个孩子,逼迫他们说出娜丽丝的下落,心智不健全的孩子又怎么禁受的住成年人的诱惑和手段,得到了满意答案的他们,故意让奥菲洛斯前来抓人,奥菲洛斯是国王的心腹,可即便是在喜欢的心腹也会有怀疑的时候,更何况这所学校他也有出力,所以他若拒绝那么便会被怀疑。
只是没想到,这一切却被阿罗看见,他害怕的躲在角落,却因为是个傻子无法将一切说出口····等一切发生时···早就为时已晚····。
“为了保护一个贵族遗孤···一个接着一个的人因为我而死去?”娜丽丝疼痛的呼吸着,眼角辛辣的疼痛因为眼泪的不断流淌变得十分敏感,哪怕只是一阵风吹过都能另她感到疼痛。
自那以后,夜晚变得格外漫长····所有死去人的魂魄似乎都压在自己肩膀上,使她难以解脱。一次比一次绝望,一次比一次懊悔自己愚蠢的爱,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
要是那天让马车走快一些该多好,要是那天在决绝一些该多好!要是从一开始就乖乖的嫁给国王该多好!!至少他们都不会死掉!
阿雅不知如何安慰眼前人,只是撇过头任由她发泄情绪。
一个鲜活灵动的少女,短短半月不到尽变得如此沧桑痛苦,阿雅也忍不住的去同情她,可抬起的手在即将落在她后脑勺的那一刻又收了回来。
“那么多人希望你活着,自愿牺牲自己保护你,你还要这样颓废下去吗?”阿雅取出一块粗糙的手帕递给娜丽丝,转身继续说道:“阿莎的死亡,并不是你的错,那只不过是事态紧急下唯一能抉择出来的选择。”
“我明白···”娜丽丝无力的说出这句话,眼泪已经流干了···就连痛苦都变得平静····仿佛习惯了心脏被疼痛蔓延撕裂自己的灵魂,好像这样的痛苦才让她觉得自己还活着。
她明白离开了父母的巢穴,在这样吃人的国度,死亡,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各方势力,相互撕咬,而她也终于沦落成了这场游戏里一枚无关轻重却挑起生与死的棋子。
她明白了,那些死去的人·····早已化为了埃帝罗的一粒黄沙····
大漠的夜晚越来越冷,刺骨的寒冷几乎想要了他们的性命,孩子们和阿罗抱在一起取暖,而娜丽丝瑟缩在阿雅升起的火堆旁不断想着什么。
短发不在衬得她可爱,反倒多了几分相似于阿雅的攻击性,她呆呆的望着燃起的火堆却湮灭不了那抹不走的哀伤,她像一棵被人精心浇灌的花,却因种种原因放养野外任凭摧残,最终只剩下一支花杆。
“阿雅···我活着是为什么呢?我应该···”话音未落,阿雅便丢给娜芙提斯一颗果子捷足先登的回答了这个问题:“活着没有理由,记住仇恨不是为了让你做傻事,让你活着不是让你背负怨恨复仇。”
阿雅的回答,始料未及,母亲写的那封信的内容在脑海越发清晰,她却不甘的回忆起父亲惨死的画面,温热的血液流淌在五指之间,她每每闭眼都仿佛还能感受到血液冷却的温度和他们嘶吼的痛苦。
“阿莎····还会回来吗?”她擦了擦果子,在阿雅的注视下咬了一口咽下。
阿雅的动作一顿,没有立刻回答娜丽丝的问题只是取出半块饼,擦了擦后缓缓道:“除了尸体····没人能活着出来。”
娜丽丝心头震震滚雷打在心间,看向此刻正在熟睡的阿罗,尽然觉得十分羡慕他。
“就这样跟他们躲躲藏藏一辈子,还不如把我交出去换取自由。”娜丽丝的话十分秃废,似乎将一切的不幸都追加到了自己身上。阿雅盘踞在地上,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戳着火堆漫不经心道:“好啊,那就把你交出去好了。”
娜丽丝没有说话,没有反驳,没有任何情绪的看着火堆,而阿雅挑眉挑衅似的耸肩继续道:“把你交出去,让那些人死掉的人白死,让牺牲了价值的人白白牺牲,由着你的小性子把你交出去也不是不行,反正我又不亏。”
没人知道这就叫是阿雅用来气她的话,还是她的真心话,只是娜丽丝没在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裹紧了阿雅丢来的小毯子,躺下了。
阿雅明白此刻的娜丽丝并没有睡着,自顾自的守着夜故意说给她道:“娜丽丝小姐,那么多人都希望你活着,不是非要你活着,而是因为他们在乎你···爱你。你有幸福的家庭,你有被保护的资本,没人要你去记住仇恨复仇。你是幸运的,你出生在贵族之家,哪怕是灭顶之灾也有人帮你顶着,可平民和奴隶不一样,他们死了就是死了连姓名都无人知晓。”
“我不太会说话,但是别在这样颓废下去了,活着就好好活着,无论身处何处都要想方设法的活着。殿下····并不想看到你悲伤的样子。”
此刻的娜丽丝背对着阿雅,在阿雅无法看见的时候,她无声的捏紧了毯子的一角。
直至第二天清晨二人醒来,树林里蔓延着一层稀薄的小雾,那些孩子们因学校被毁很势利的都跑了,只剩下娜丽丝和阿雅,以及傻子阿罗。
三人面面相觑坐在一摊漆黑的火堆废墟边,而阿罗由于找不到姐姐只能在二人之间选择了自己喜欢的娜丽丝靠在一起。
娜丽丝问道:“我们接下来去哪?还有那些孩子···”
阿雅道:“那些孩子机灵的很,不会被轻易抓到。至于接下来的目的地·····”她明显犹豫了,因为她也在被逮捕,可以说是两个人都无法去具体的安定在某处。
“话说,你为什么也被逮捕了?就因为帮我吗?”
“你想多了····不过也差不多吧···”前半句还在有力的反驳,可想了又立刻意识到自己没有任何理由编造谎言,后半句的实话才显得无心又小声。
娜丽丝无声的笑了笑,而阿雅解释说道:“那场婚礼中的“强盗”都被追查着,目前已经抓到了好几个,但都莫名其妙的死了。所以伊加认为这些事情和娜芙提斯有关。但他又不能拿她怎么样,更何况公主在婚礼期间被幽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便更加没了理由审问她,于是矛头便指向了我。”
“只要抓到你,娜娜一定会来救你,从而招供?”
“嗯,你的那些“嫁妆”虽然陆陆续续都转换为了物资发放给奴隶和平民,但目前据我所知,国王派了一些人假扮奴隶和平民,去抓那些发放物资的人,所以现在还是有一部分人,是没有领到过冬要用的东西的。”
“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国王总要置奴隶于死地。”
阿雅沉默了一会,将黄沙覆盖在那些燃烧殆尽的火堆中,营造出无人来过的假象。可她的沉默似乎并没有让娜丽丝明白,在她继续注视着的眼眸中阿雅似乎非要说出个答案才能让她收回目光。
“·····不知道。”阿雅淡淡的说出口。
但其实她知道,只是不知道那究竟是不是所谓的真相。
在她还是国王的玩物时,她躲在那些血淋淋的尸体中听到过国王说出的真相。
富丽的宫殿嗜血的暴君将奴隶们倒挂在布满了荆棘的柱子上,滴落的血色染红了这片沙漠为数不多的花朵,国王拾起一只染着血红的花,在冰冷的地上随便拉起一个尸体,与之共舞,诡异而又充斥着一种病态的美,在华美之殿展露瘆人的既视感,他满眼都是施暴后的愉悦,在奴隶们闷苦的挣扎中,笑得越发猖狂,在那张被他用剪刀剪烂的女奴隶面前说着满嘴的情话。
可渐渐的····
这般诡异的画面却被莫名的怒火所代替,她只能听见暴君发了疯的嘶吼,一刀又一刀的将那些奴隶的皮肉割下,那些人多痛苦一分,他就畅快一分似的。
可这样的血宴,却在看到一对相互害怕依偎的一家三口而戛然而止。妻子护着孩子,而丈夫用骨瘦如柴的身躯将二人护在自己怀中,面对残暴的猎杀者,他们宛如待宰的羔羊任人宰割,却又偏偏在这生死存亡之际偏爱家人。
他突然平静了下来,痴痴的望着他们一家三口,胸口宛若被人深深扎紧了一根刺。该怎么形容那样的眼神呢?
阿雅想了想·····
那样复杂的眼神,带着羡慕和痛苦,带着某种悔恨与懊恼,可前者的情绪却是稍纵即逝。
或许那是自己看错了,但有一种情绪她绝对没有看错,那就是嫉妒。
带着深深嫉妒和摧毁性的愤怒,使他更加恐怖。他步步靠近使得女人怀中的孩子直接被吓哭。
“不要杀我的孩子····不要····”女人苦苦哀求,在丈夫的怀中极其弱小,她试图捂住孩子的啼哭声,可怎么也制止不了。面对逐渐靠近的国王,丈夫只是默默的,默默的将妻孩抱的更紧了。似乎自己成了一具无坚不摧的躯壳,将一生的柔软都保护在怀中不会被欺辱。
多么令人感动的亲情啊!
多么令人恶心的羁绊啊!
国王嫉妒的发狂,连拿在手里的刀刃都变得颤抖,他死死的瞪着那一家三口,面目可憎的模样另那时的阿雅印象深刻,直到如今想起来都会忍不住打寒噤。
“你们这群恶心的老鼠,也会害怕自己的妻子死掉?”这句话带着一股深深的讽刺和质疑,好似一家三口之间的保护成了另他不解的一件事。
他走到他们身边,那些周遭的尸体发出痛苦的呜咽声,却都被国王一脚踢开了。他突然来了兴趣面对这情深义重的一家人,他尽然觉得那么好笑。
“我的妻子死了,被我亲手杀死的。”国王这句话不知是何意,却带着一种蛊惑感,他的笑容有几分病态,蹲下将那一把匕首丢给了他们,玩味道:“几年前的骚乱让你们这群老鼠联合外邦人,侵入皇宫欺辱我的妻子,将她折磨的奄奄一息,她活不了了····我亲生结束了她最后的生命。她说奴隶是迫不得已的,他们只是想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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