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是。”温落晚承认,“我没处理完这里事,你们不能走。”
“温落晚,现在小姐不在这里,你能不能告诉我实话,我只想要一个真相。”
“刘老爷的死,同你到底有没有干系?”
“有。”温落晚垂下了眸子,若是那日她去得再快些,刘老爷子就不会受那么重的伤。
“大人!”
听到这声音,温落晚身子一颤,转过头去:“我不是叫你陪左小姐去街上吗?你跑回来作甚?”
“啊?”伴鹤一头雾水,“可是我刚刚才知道,没找到左小姐才来找您的。”
温落晚心头的阴云终于拨云睹日,她也终于明白了自己一直以来的不安源于哪里。
左闻冉虽然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但不能忘了她是高官之女,有着自己独立的思想,脾气上来了谁也劝不住。
更何况,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恶化到了如此地步,她又怎么可能一朝一夕之间改变态度?
她是蓄谋已久,以此来放松她的警惕,好离开她罢了。
“大人,据手下人来报,左小姐……已经出了城门。”景元亦气喘吁吁地赶来。
温落晚的神色瞬间就冷了下来,也顾不上没有人看着凌霄他会不会逃跑了,头也不回地就往马厩跑。
景元看着一脸无措的伴鹤,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抚道:“没事的,你在这里好好待着,我去追大人。”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转身去追温落晚了。
……
左闻冉卸去了脸上的面纱,靠在马车厢后座上,有些茫然地看着窗户外陌生的风景。
那个长得很像伴鹤的人在前面驾着马车,转过头对温落晚道:“小姐放心,温落晚即便发现了,我们的人也会在半路上拖延时间拦住她。”
左闻冉闭上眼睛:“我说过,不要伤害她。”
“属下明白。”那人撕下了脸上的伪装,带着青色的胡茬格外的明显,这分明是一个男人。
可是他的身高竟然同伴鹤差不多高。
走了一会儿,男人又听见身后疾驰而来的马蹄声。
“来得这么快?”男人有些惊讶。
“怎么办?你不是说派人拦住她了吗?”左闻冉皱眉。
男人欲哭无泪:“小姐,您不让我们伤害温落晚,就算拦也拖延不了多少时间。”
“无妨,继续走,温落晚不敢怎么样。”凌霄的声音从车顶传来,翻身跳到驾驶位旁,看向眼前驾车的男人,笑了笑:“桂思铭你小子,我还以为你背叛小姐了。”
桂思铭更加惊讶,“你怎么比温落晚还快?”
“你不是派人拦住她了吗?她没对咱们的人下杀手,双方都没有什么损失,消耗了她一部分时间。”凌霄说。
后方的温落晚看到了钻进去的凌霄,狭长的眸子眯了眯:“他倒是快。”
“大人,我们要上前逼停吗?”景元问道。
现在双方的速度都不算高,这样慢慢地消磨时间,倒是折磨得他有些痛不欲生。
“不。”温落晚许是凉风吹多了,声音有些沙哑:“就跟着。”
景元在心中无声地叹了口气。
若不是前方的马车里坐着左闻冉,别说逼停了,估计还没出城门便没命了。
可是她舍不得那个女人受一点伤,在这样博弈中,温落晚输得彻彻底底。
……
凌霄探出头,轻笑了一声:“我就说吧,她不会做什么的。”
桂思铭不解,但也不敢问,他第一次接触到温落晚,不清楚这个人同自家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
左闻冉却皱着眉头。
她要跟多久?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就快要驶出燕国的领地。
温落晚最终还是忍不住了,驾着乘风挡在了他们的面前,逼停了马车。
“左闻冉!”她喊道。
“小姐。”凌霄下意识握住了一旁的剑。
“无妨,我下去再见她最后一面吧。”左闻冉站了起身,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腊月本就是最冷的季节,温落晚还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色袍衫,脸色在这狂风的呼啸下亦显得愈发苍白了。
左闻冉看到了她眼睛里的红血丝,心头一阵酸楚蔓延。
温落晚见左闻冉下来了,同样下了马,对着她伸出手:“冉冉,有些事我现在没法同你说清楚,你先跟我回去,好不好?”
左闻冉回头望了一眼凌霄和桂思铭,竟然还真的朝着温落晚走去。
这叫两人极度不解,却没有阻止她的动作。
左闻冉一步步地朝着温落晚走过去,她脸上没有表情,但眼眶中却蓄满了泪水。
温落晚等不及了,还未到左闻冉走近,便被女人一把拉进怀中,像是被抛弃的小狗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主人,将脸埋进了她的颈窝里:“冉冉……”
“温落晚。”左闻冉任由她抱着,双目无神地不知道再看向何处,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滚下,她的身子微微发抖:“我姥爷是这个家里,对我最好的人,谁都比不上。”
“抱歉……”温落晚此时开口,就相当于承认了这件事,她哑声道:“我当初……”应该快些赶过去的。
可温落晚话还没说完,便被左闻冉打断:“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要。”
“我现在下来,并不是选择你,只是觉得……就这么走了,太便宜你了。”
“冉冉……”温落晚微微一怔:“什么意思?”
左闻冉面色一狠,咬住牙,血肉被利刃破开的声音在这狂风呼啸中竟然也同样清晰可闻,她像是笑了,又像是在哭:“自然是……血债血偿。”
左闻冉的手指在发抖。
她能感觉到有温热的鲜血从自己的手指上擦过,甚至觉得烫。
她想要抽回手,可是温落晚却突然握住她的手,让那把短剑插得更深。
左闻冉的瞳孔放大,她不要命了吗?
温落晚轻轻呼出一口气,像是在隐忍着身上的疼痛,声音甚至带着几分笑意:“既然血债血偿,你这点力度,怕是不够。”
“我为你打造的这把短剑如何?是不是很轻便?说是匕首也不足为过。我现在觉得它能够削铁如泥了,这般轻易地便能刺进我的血肉中,真是把好剑。”温落晚轻叹。
左闻冉浑身都发起抖来,拼命地想要缩回手,却被温落晚死死地搂住。
外人看来,那是一个亲密无间的姿势,谁也不知道有一柄短剑刺破血肉,卡在她的骨缝中。
温落晚轻轻喘着气:“这样的话?能否原谅我了?倘若还不行,我身上还有一把匕首。”
“你再给我点时间,我可以同你一起回溯国,好不好?”
温落晚现在为了留住她,已经不惜得说一些谎话了。
左闻冉得眼泪疯狂得往下掉,她将目光从温落晚身上的伤口挪开,“这两个月我已经想通了。”
“温落晚,我现在就要走,不仅仅是为了我姥爷,我已经不喜欢你了,就算你今天死在这里,我左闻冉亦不会再多看你一眼。”
“温相,找个好人家吧。”
最后一句,仿佛带着莫大的嘲讽。
随后,她趁着温落晚受伤身上力气薄弱,猛地挣开了她的束缚,头也不回地走向马车。
“大人!”
景元这才看见温落晚已经滴落进雪地中的血迹,忙上前扶住了她。
“驾!”桂思铭一甩马鞭,马车擦着景元的身子飞驰了出去。
“他妈的!”景元暗骂一声,看向温落晚:“大人,我们不追了吧,您的伤重要。”
他怎么都没想到,左闻冉竟然会给温落晚一刀。
此时马车中的左闻冉敛去脸上的泪水,有些沉默。
温落晚会死吗?
“小姐。”桂思铭却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万一温落晚还追怎么办?”
“不会的。”左闻冉最后看了一眼被景元搀着的温落晚,“她不会再追来了。”
温落晚是有尊严的,她没那么贱,自己都已经这般对待她了,她总不会再跟来了。
“回去后,私底下悄悄派人保护着温夫人,莫要叫她出了事。”
凌霄搞不懂自家小姐的心思,但向来遵从命令:“是。”
……
景元扶着温落晚,不敢将插在她体内的短剑拔出来。
在刀尖上舔血这么多年,他最清楚拔出来会有什么后果。
“大人,我们先回去吧,大汗那处亦有会医术的。”
温落晚的眸子敛着,摇了摇头,“先去完颜家。”
“大人,您伤得这般重,再拖下去会死的!”
景元红着眸子,这一刀可扎的是左胸,那可是心脏的位置。
“我说,去完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