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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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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秘境到底为什么这么多奇怪的变化!”

    随着天光渐明,坠落的天火散去,只余下布满烧灼红痕的焦黑大地。忽阑子的抱怨散去后,她的身形也逐渐显露,终于能够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了。

    秘境夜晚的时间会越来越长,现在大家都深有体会。但这种纯试炼型的秘境,还是希望少一点,就没有那种一路打打杀杀就行的吗?

    想的还挺美。

    封琚月放下凌安怀,让她独自站立。进入秘境后凌安怀一直这样很少说话,封琚月也明白为什么,但她没有解围的打算。

    毕竟凌安怀身上还有很多疑点没有说出来:比如为什么知道这个全新秘境的关卡触发条件。

    然而凌安怀不说话,只是因为金网禁锢,阻碍她身体灵力流动,导致她非常难受。但现在说出来只会让封琚月担心,让大家多余照顾她,凌安怀也就只有先憋着了。

    “周围好多修士,原本有这么多吗?”李摩诃警惕地靠过来,就差从肩膀拔剑了。

    凌安怀抬起头,扫视了一圈后,才回答李摩诃的疑惑;“有些不是真的修士,是过往的投影。应该是给第四夜做准备的,现在注意也没用,到了第四夜只能老老实实单闯,没办法投机倒把。”

    “第四夜?什么样的?”忽阑子凑近了些,示意凌安怀赶紧说出来。

    看上去几人都不在乎凌安怀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不过也只是看上去。

    凌安怀回忆起第四夜的奇妙经历,不知道怎么用语言形容,只能粗略告知:“第四夜比较讲究万物有灵道法自然,只有心境与化身达到统一,才算得上突破第四夜。简单来说就是,要在第四夜完成悟道。”

    又抽象又概念学呢。凌安怀也不知道这样解释几人能不能听懂,便偷瞄几人。

    三人若有所思的模样,感觉应该能顺利完成第四夜的挑战吧。记忆里还从未有过这几人挑战第四夜试炼的画面,凌安怀也只能默默祈祷了。

    不管怎样,封琚月是不用担心的,需要担心的是忽阑子和李摩诃。

    “那触发条件呢?”李摩诃敲了敲凌安怀肩膀,示意她说话。

    凌安怀忍耐下去身体愈发严重地不适,故作镇定回答道:“嗯……应该,记得好像是没有触发条件,时间一到就会开始。嗯……大概……再等等就……”

    语气不太自然呢。封琚月看向凌安怀,见她面色如常,没有表情,便握住凌安怀的手,瞬间察觉到凌安怀肉身灵力不流通造成堵塞的状态。

    “难受怎么不说。”封琚月埋怨着,开始手动用灵力调节凌安怀肉身的困境。

    但有金网在,封琚月的灵力输入进去也无济于事,只会让凌安怀更难受。

    凌安怀退后两步,干笑道:“我没事,只是难受而已,撑到第四夜降临就没事了。”

    封琚月眉头一皱,欲要再说些什么,忽闻一声干脆厚重的钟声从遥远天上传来。

    一声起,肉身蜕,凡胎化,骨肉变;

    二声响,神识离,人非人,物非物;

    三声落,花草木,鱼兽虫,万物生。

    此时此刻,秘境无人。

    唯有花朵草木,虾鸟鱼虫,飞禽走兽。

    天空依旧晴朗,焦黑的大地一瞬回到最初原始之林的模样。

    只是,又有所不同。

    人,都去哪儿了?

    涂丹眉头紧锁,尾巴因为烦绪卷起来。她焦灼注视着水缸,方才那一瞬变化的画面让她都震惊不已。

    而尤凊在一旁目睹水缸画面后叹为观止,天知道她刚才看到了什么样的画面——原本她的视线聚焦在那四人身上,可在钟声响起后,所有修士的肉身骤然畸变,在一瞬间化形成了组成这个原始之林的部分。

    那飞来飞去啼鸣的鸟儿是人,那林间欢脱的小鹿和兔子是人,那涓涓小溪里欢游的鱼儿是人,那盛开的花野蛮生长的草挺拔的树也是人。这里的任何一个象征生命的存在,都是修士所化。

    而那些过往修士的投影,则在钟声响起后,成为了一张张笼罩原始之林的结界,将整个原始之林包围成球型,像是观察试验场一样将修士圈禁。

    实在不可思议。若是亲身经历,更觉玄妙。

    意识是恒定的,但躯壳的变化却是瞬息之间。

    封琚月只感觉眼前一片天旋地转后,身体的感知便不再熟悉,皮肤感知到了温度,视角出现转变,只是眼皮上下一碰的时间,她已然成为了别样的生物。

    她尝试低头,发现弯下脖子时脖子很粗大,低头看时,发现眼下是一对蹄子,而且是梅花鹿的。这梅花鹿的蹄子有一只还绑着一根眼熟的龙筋。

    自己变成了一只梅花鹿吗?封琚月感到震惊于是身体跟随情绪作出动作,不伦不类地一个立正趔趄的动作。随后带起身旁一只小鸟的尖叫。

    那只小鸟翅膀上绑着龙筋,雪白得发亮,毛茸茸的团城一颗球。因为封琚月的动作,这只鸟害怕被压倒,于是叽叽喳喳叫唤。

    这只鸟难道是凌安怀?封琚月想要靠近,却羞耻于四足弓地的行走,而尝试立足,却又不敢轻易动作,怕拽着这只看起来只有拳头大的小鸟。

    这只鸟也的确是凌安怀。变成鸟的瞬间,她就感觉到了压迫感,那种全身被揉成一团挤在狭小身体里的感觉。两只脚细得感觉撑不住她的身体一碰就碎,翅膀末梢总是很用力在伸展翅膀。这些羽毛的感觉她也触摸不到,但一定很好摸。

    她一直在等待第四夜,就是因为第四夜所有人都会变成花草木鸟兽鱼,到时候捆绑在她身上的金网就会因为强制规则而被迫被灵力影响改变束缚大小,但这违背金网本身制造出来时埋入的规则法阵。两相矛盾下,金网便炸成了渣渣,消失了。

    封琚月和凌安怀因为有龙筋捆绑,这个不含灵力纯粹强力的生物特性无法被规则左右,因此一直伴随两人,但也多亏这个才能很快认出这两人来。

    忽阑子变成了一棵耸立的树,不管什么情绪都只能通过轻微摇晃自己的树枝,弄出些树叶摩擦的声音来表达。

    而李摩诃则变成了水里的游鱼,眼距极其狭隘,而且她非常不习惯鱼的身体结构。幸好她会水,能慢慢适应,若是换成忽阑子,恐怕会成为第一个溺水的鱼。

    周围的生命都在躁动,路边的野兔,从树上掉下来的松鼠,蠕动的蜗牛,不知如何飞行的昆虫,晃动叶片的大树,激荡的水流里蹿跃的鱼虾——生命,在喧哗。

    凌安怀有过经验,她知道如何成功度过这关。她现在担心的是封琚月她们。

    化身梅花鹿的封琚月很不适应这副身体,她无法拔剑,眼睛更是鸡肋,看不清还有盲区,色彩更是无法辨别。但她却能察觉到一些微小动作,比如正在尝试撑展翅膀的凌安怀。

    以及,藏在暗处伺机而动的豺狼虎豹。她晃动脑袋,活动偶蹄,尽可能在短时间内适应这副躯体。

    而凌安怀则试图飞起来,这很难学,毕竟她并不是鸟。但她必须得飞起来,封琚月的躁动以及这个时间点,应该会有化身为一匹狼的修士出来捕猎,意图消灭对手。

    “啾啾——”只能发出两声毫无意义叫声的凌安怀着急到使劲扑腾翅膀,但也只实现了跳起来,落在封琚月的背上。

    但这也足够了。封琚月俯下身子,警惕林中的骚动。周围有些感知的生命们也开始逃窜起来,但因为对身体的不熟悉,大多都显得狼狈——飞不起来掉在水里,爬不上树摔在灌木丛里,惹得灌木丛和树都发出沙沙的嘲笑。

    凌安怀又是一声鸣叫提醒,封琚月不再犹豫,拔腿就从溪边逃走。

    见猎物逃跑的狼气急败坏跳出来,四肢不协调地刨这草地,尾巴也甩得乱七八糟。尽管奔跑非常不协调,但捕猎地本性却烙印在这副躯壳上,促使追逐逃跑的封琚月。

    但梅花鹿警觉是非常高的,何况梅花鹿的躯壳里是人类的灵魂和意识寄宿。狼扑过来时,梅花鹿便是侧身躲过,立刻后踢踹在狼的眼睛和鼻子上,疼痛迫使狼嗷嗷大叫。

    趁此机会封琚月带上凌安怀,立刻钻进灌木丛里销声匿迹。

    失去机会的狼气急败坏嗷呜几声,回到溪边,又想捕水里的鱼。

    李摩诃气得直吐泡泡,但也只能利用在水里灵活滑腻的优势躲避狼的捕捞。

    就在狼专心捕捉鱼时,一头熊从灌木丛中途窜出扑来,狼立刻躲开,意图逃跑,却被前方又冒出来的老虎拦截去路。

    三头野兽很快撕咬搏斗起来,身子撞在忽阑子身上疼得她呲牙咧嘴。虽然不至于把她给撞断,但她还是本能感觉到了根部不稳的警告。

    封琚月和凌安怀躲在密集的灌木丛里,灌丛却并不是很欢迎她们的到来,尽量让每一寸分枝都足够尖锐,能够划破她们的皮肤。

    变身成动物,草木,这些都还好。关键是无法交流也没有破解试炼的突破口,这才是最让人绝望的。

    但幸好,凌安怀在这里。

    她从封琚月背上跳下来,不客气地用嘴啄了几下附近的灌木丛,给啄老实了不再刻意扎人了,才走到空土地上,顺了一根地上的树枝,开始在写字。

    灌木丛安静下来,封琚月俯下身,跟随凌安怀的比划在草皮上刨出痕迹。

    藏在树梢的鸟儿探出头来观察,躲藏的昆虫悄悄从灌丛中爬出,乱窜的小动物们都围了过来,静静地看着凌安怀和封琚月配合写下的文字:人。

    其实凌安怀还想写多一点,但是多的写不出来,秘境本身在阻止她,甚至察觉到她在泄露规则,她作为人的部分在开始混浊。

    凌安怀现在想要吃点虫子。

    而那头梅花鹿,它的蹄子刨了刨土,呦呦鹿鸣过后,撒欢从这里离开了。

    围观过的动物们也散去,熟练地上树,熟练地奔跑,飞翔,好似本就如此。

    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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