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声瞬间四起,其中不乏对宋世尘的夸赞与对宋令闻的羡慕。
“天哪,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宋世尘本人,帅的离谱啊。而且虽然他年年都会给南高赞助奖学金,但这好像是他第一次亲自回母校颁奖吧?”
“你懂什么,因为他女儿前几天转学到我们学校他才会专门来露面的嘛,可能是想帮女儿树立威望?”
“真的羡慕了,宋令闻太幸福了,爸爸长得这么帅还超有钱还超宠她,随随便便就能做到别人根本不敢想的事。”
“唉,有些人从出生就在罗马,我们这些普通人只有当当NPC,给人家陪衬的份......”
讨论声自宋世尘登台后便议论不停,语气里满是怨天尤人。
“哇塞,宋世尘居然是我们学校的,我之前都不知道。”陆灿也是掩抑不住的惊喜,偏过头冲池言低语,“真是个帅哥啊,保养得也好......啧啧,他们家的基因怎么这么优越。”
“确实。”池言点点头,余光瞟向身侧的宋令闻。
宋令闻自落座便再没有抬眼,好似根本没有听到热烈的讨论声,只是低垂着眸子,被睫毛半掩着的漆黑瞳孔看不出情绪。
不过那双一直攥着缎带的,不断收紧的手,却悄悄暴露了她的心思。
“......”无力与绝望感那么强烈,如海啸席卷而来。宋令闻的黑色长发垂落,遮住了愈发惨白的面庞。
只有在无人察觉的角落,她才敢卸下名为沉默的伪装,攥着缎带的手由于过分用力甚至颤抖起来。
池言收回视线便专心聆听宋世尘演讲。她想知道有关宋令闻的一切,更不要说宋令闻的父亲。
从宋世尘的言谈举止不难得出,这是一个极为绅士博学而不失幽默风趣的男人。他的身上没有半点寻常商人的高高在上,始终是平易近人的。面对同学们的提问也是温和地解答,是身为商人与父亲的典范。
可宋令闻的举动,却在余光中渐渐放大,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
池言注视她放在膝盖上的发抖的手,不知该说什么。
她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问问她?无数念头在心底打转。池言有些不放心,终究鼓起勇气戳了戳宋令闻的肩头,俯下身子询问,“你还好吧?需要我带你去医务室吗?”
随着少女的话语,颤抖的手不知为何平息下来,宋令闻只是不断深呼吸着,没有回答。
男人的话语在耳畔响起,刺得心口发痛:
“你最好不要有其他妄想。”
宋世尘结束演讲,又将奖学金一一下发后,学生大会也终于落下帷幕。
教务处主任在台上组织同学们有序散场。宋世尘也径自走到宋令闻身边,状若亲昵地揽住她,“辛苦了,我们也回家吧。”
咔嚓咔嚓。拍摄声随着他的动作响起,记者争先恐后地举着话筒询问,“宋世尘先生真的很爱自己的女儿,这次学生大会也是专程为女儿而来的吗?”
宋世尘揽着少女的手更紧,面上泛起温润的笑,“当然不是,我是为了亲眼看看母校现如今培养出的优秀人才们,并与他们进行平等有益的交流才来的。女儿只是恰巧于近期转校罢了。”
相机闪光灯更加此起彼伏,将男人的面庞映出惨白,连带他怀里的宋令闻也是。
“不过我确实非常爱我的女儿。”宋世尘说着看向少女,笑容更深了些,“她是个比我更加优秀的孩子,我读书时不过是一名籍籍无名的普通学生,她却能轻松登上学生会主席的位置,各方面也都非常优秀。”
“我为她感到自豪,也始终对我的母校怀有深切敬意。”
宋世尘说完向不远处的保镖示意。保镖开始驱散围着的记者与摄影师,“宋世尘先生的采访时间结束,各位摄影记者们请不要继续提问,自觉离场时带好设备,谢谢配合。”
完了,她的大冒险还没完成呢。池言挤在围观人群里,看到宋世尘要直接带走宋令闻时瞬间慌神。
脑子还没想出应对方案,身体已替她做出了决定。池言使出吃奶的劲朝人群内部挤去,不知被推推搡搡了多久,才终于挤到宋世尘身旁的记者处。
“等一下!”她大口喘着粗气,忍不住弓起身子平复呼吸,历经人群拥挤的校服变得皱皱巴巴,马尾也有些凌乱,显出狼狈的模样。
池言用尽可能听来可信的理由请求道,“宋世尘叔叔你好,我叫池言,是学生会的一名工作人员,手头有些必须要完成的工作。”
“能不能……麻烦宋令闻跟我一起去办公室一趟?她之前说会帮我一起完成的。”
众人目光瞬间集中于突然闯入的少女,宋令闻也不例外。
扑通,扑通。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鼓噪起来,甚至盖过重新响起的相机拍照声。
“......”看着不远处的少女,宋世尘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
就在池言以为自己即将被拒绝时,宋世尘却忽然爽快地答应下来,面上也重新挂起如春风般温和的笑,“好吧,既然已经答应了朋友,就不能失信于人。早点回来,我在车上等你。”
男人将“朋友”二字咬的重了些。宋令闻却像完全没听见似的,只是睁大了眼,思绪仿佛停滞般想不起任何东西。
她任由池言拽着从黑压压的人群中挣脱出来,并朝着相反的,被阳光浸润的方向奔去。
“去查查,那个女孩。”男人冷漠的声音自背后响起,似乎昭示了悲剧的结局。
跑至无人处,池言才停下脚步看宋令闻。
身后的少女被阳光亲密拥抱着,发丝因奔跑变得凌乱,此时正用勾人的桃花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不知是那天的夕阳太过绚丽还是怎的,宋令闻的眸子不再幽深,似有微光浮动。
池言被她盯得不好意思起来,赶忙躲开视线,拿出药膏递到宋令闻面前。
她看起来似乎是淡定从容的,实际的紧张只有自己知道。池言甚至害怕过分强烈的心跳声被宋令闻听见。
“......脖子上的伤好点了吗?”她说话时忍不住摸摸自己脖颈。
“这是我买的药膏,也不知道好不好用,上次的事,我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
话音落下,池言才感觉自己轻松了些,看向宋令闻衣物遮挡下露出的一点点淤青边缘,极轻极轻地询问,“还疼吗?”
像怕把她吓跑了般。
宋令闻看着她,素来沉静的漆黑瞳孔随着她的话颤抖起来,却不是害怕或是怎的,她几乎没有感受过这种情绪,不知该如何形容。
被宋世尘无情践踏的几年至今,没有一个人关心过她,不火上浇油已是帮助,更不要说主动询问:还疼吗?
可眼前的少女却是那么认真地,温柔地问出了这句话,浅棕色的眸子似乎在说,这并不是怜悯或施舍,这只是再平常不过,情理之内的关心。
那一瞬间,宋令闻的心也轻轻颤抖了下。
身前人长久的沉默令池言以为她是在不满自己占用了太多时间,赶忙歉疚着道歉,“对不起啊,为了这种小事拉你出来。我没想干什么,只是想早点把东西给你。”
果然是这样,她们的关系没那么容易缓和。池言有些灰心地叹气,刚准备离开,手腕却在下一秒被抓住。
她回头,惊讶满溢眼底。
宋令闻正用那双漆黑的瞳孔注视着她。她的眼底闪着波光,似星河璀璨。
是池言从未见过的模样。
夕阳映在宋令闻苍白姣好的面容上,她的唇角缓缓扯起一个极浅的,几乎没有的弧度,如解冻的河水般轻轻开口。
“谢谢你。”
池言望向宋令闻,只觉夕阳温柔,落英缤纷。
她的心头,似有风吹过。
池又昌牵着池曦在南高门口等待池言。年幼的池曦只觉得时间漫长,自己心心念念的姐姐怎么还不出来,小嘴因不满越翘越高。
池又昌见状摸摸女孩的头,“好啦好啦,别着急,姐姐马上就来。”
话音刚落,他便看到不远处正逐渐走近的池言,朝她挥了挥手。
池曦顺着池又昌挥手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了姐姐,正开心着又看到了姐姐身旁的人:一个比自家姐姐漂亮一百倍的,超级超级漂亮的大姐姐。
那个大姐姐有着长长的黑色头发,像桃花一样的眼睛,眼睛下面还有一颗痣——这不是!
池曦突然挣扎起来,想要冲向那个少女,池又昌却以为小女孩又在无理取闹,攥着她手的力气更紧,“小曦,不能不乖,姐姐这不是来了吗。”
“可是!姐姐!那个姐姐在那!”池曦着急地指着池言身旁的少女,更加剧烈地挣扎着。
池又昌不再理会她的胡闹,只是更加严厉地斥责,“池曦!”
眼看少女与池言分开,坐进路边的一辆私家车后,池曦才死了心般跌坐地面,伤心地大哭起来。
这才刚出校门,池言便看到满脸泪水的妹妹,连忙将她抱起安抚,“怎么了小曦?是被爸爸欺负了吗?”
“我怎么会欺负她,小曦也真是的,看见你就不停喊姐姐,还要冲过去找你,我拉着她不让她去,她就委屈成这样。”池又昌无奈笑笑,接过了池言的背包,“好了,现在我们一起回家吧。”
上车后,池言仍抱着池曦,见池曦对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清楚了方才的大哭并不只是思念自己那么简单。
可她没有当着池又昌的面问,小女孩的秘密,总不想那么快被父母发现。
直到回家吃过晚餐,洗漱收拾完后,池曦才来到池言房内,准备向她坦明。
“姐姐,你还记得我小时候在庙会上走丢那件事吗?”池曦坐在床上,认真地询问池言。
池言被池曦一副小大人的假正经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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