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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闹钟响了。

    南星从床上爬起来,摸了摸额头,好像不烧了。

    今天是星期一,得上早八。

    历经一番波折时南星找到教室,本以为迟到了,谁知教室里空无一人。

    要不是之前看到写着班级的牌子,南星真会怀疑自己走错了,依照原主对所属物都会标记的性子,他很快找到了自己的桌子。

    上午的正式课考试后,教室里的人倒是多了,但也是三三两两,参差不齐。

    南星望向旁边干净得仿佛没被人使用过的课桌,短暂地从书本里抽离出来发了下呆。

    ——他没有同桌。

    在这个学校,原主大抵是个独来独往的边缘人物。

    好孤独,南星在食堂最偏僻的地方单独吃午饭的时候如是想。

    教室——图书馆——寝室三点一线的生活,除了课程在变,其他都千篇一律。

    傍晚,南星回了趟寝室。

    甫一开门,就听见宋宁知笑嘻嘻的声音。

    “难得大家都在,我请你们吃饭啊。”

    “不许拒绝,不然就是不给我面子,都是一个寝室的,得搞好室友关系不是。”

    习清出声,“好啊,你的好意谁舍得拒绝?但这顿饭我来请,我们之前订了餐厅,现在加两个位置就行,”他转向门口,对着犹豫要不要进门的南星温和地笑,“一起来吧。”

    南星看清了里面的情形,习清和容斐一起坐在侧边沙发上,宋宁知面对着他们却背对着自己,所以他能看见宋宁知背后抠紧的手心。

    听到习清的招呼,宋宁知转过脸,笑容洋溢,友好得像个天使,“喂,你也一起来。”

    南星被他笑得滲得慌,不是很想掺合进去,他还有晚自习要上,可宋宁知追过来附在他耳边的一句话让他不得不改变主意,“你不来,以后别想过安生日子,”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天使般精致漂亮的面孔仍在笑。

    这下南星不得不去了,往自己房间去的走向没变,解释道,“衣服脏了,我先去换一件。”

    这是宋宁知第二次听他说话,少年的声音不再微哑,清亮中带点软糯,是种听声音就觉得长相不错的声线。

    他难得失神,以至于南星具体说了什么他都后知后觉,刚刚过来拉南星的时候确实看到南星衣服上好大一块污渍,像是谁泼了他一身浓汤,味道也重。

    宋宁知将他的话转告给习清,让他们等一会儿,自己也坐在沙发上,暗地里拿纸巾擦拭自己的手指,藏好神情里的轻蔑和嫌恶,灰扑扑的老鼠能有什么好皮相?

    南星快速洗了个澡,才把身上染上的那股味道去掉,整理好自己出来时,沙发上的三人看上去相谈甚欢,容斐一如既往地惜字如金,但会附和习清的话。

    宋宁知先看到他,笑容扩大,倒像是发自内心的欣喜,“他好了,我们走吧。”

    容斐开的车,习清坐副驾驶,宋宁知和南星坐后座,两个人离得很远,宋宁知似乎心情不佳,一路都没开口。

    大概是因为上车时宋宁知说自己晕车想坐副驾驶位被容斐拒绝了。

    南星那时刚开始还悄咪咪地幸灾乐祸,但很快反应过来要支持盟友,就笑不出来了。

    宋宁知也只是路上蔫了会儿,一落座,他就兴致勃勃地让服务员上酒。

    席间快乐得像只小鸟,一直叽叽喳喳的,一个劲地怂恿容斐他们喝酒,很难让人不怀疑他存了些别的心思。

    南星看得叹为观止,系统333应该绑定宋宁知这样的人才才是。

    正在他想着要不要观摩学习一下宋宁知的狐狸精作派,一个酒杯伸到他面前,南星倏然愣住。

    出乎意料的,习清帮他拦下了,“他生病了,不宜喝酒。”

    宋宁知撤回手,支起下巴,望着两人的神态状若天真,“我怎么不知道你们关系这么好?连他生病都知道。”

    习清淡淡道,“昨天医务室碰到他买药了。”

    “噢,”宋宁知眼波流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慢慢笑起来,“那真是太可惜了,这么好的氛围不来杯酒助兴。”

    习清帮他解围,南星肯定不会说自己病好了,毕竟他不太会喝酒。

    好在宋宁知本也不是非要他一起喝,简单就放过了他。

    但他的眼角余光总瞟向容斐那边,容斐在给习清剥虾,袖子挽起漏出一截漂亮小臂,慢慢地,宋宁知眼里流露出艳羡,“习清哥哥,我真羡慕你,有人给你剥虾,我也喜欢吃虾,就是不太会剥。”

    习清停筷,“阿斐知道我喜欢吃虾又对虾皮过敏,他才帮我剥的。”他说这话的语气平静,并不是在炫耀什么,而是淡淡地解释。

    宋宁知看了容斐一眼,容色清冷的少年不曾抬头,剥虾的动作由他做出来赏心悦目,俨然一副贵公子做派。

    宋宁知垂下眼睫,掩住其中神色,又像是不甘心地,小小抱怨一声,“怎么没人给我剥呀!我都想去找个男朋友了。”

    习清拿筷的手一顿,“你想找男朋友?”

    “不可以吗?我看你们就挺好的,”宋宁知往嘴里包了口饭,后面的话含糊不清。

    南星自从听到宋宁知抱怨,心里就有种不太妙的预感,果然,该来的还是会来,下一刻宋宁知就碰了碰他的胳膊,“你能帮我剥两只吗?”

    宋宁知生了双大眼睛,有求于人时眨巴眨巴,看上去又纯又乖,估计没人能抵抗得住。

    南星可不吃这套,他也是用这套求人法子的人,但不知为何,他此时此刻很想捶死宋宁知。

    他甚至开始反思,以前的自己有没有这么讨人厌?

    但又怕被宋宁知继续纠缠,南星还是听话地给他剥起虾来,一边剥一边心里恨恨。

    南星的这一服从行为显然取悦了宋宁知,他略带得意地看了一眼对面,可惜容斐始终没有分他一个眼神。

    宋宁知微抬下巴故作骄矜的模样,像极了漂亮又高贵的波斯猫,可容斐的不理睬很快让他败下阵来,那双大眼睛暗淡下去竟有一丝引人怜惜的忧郁。

    他就这样可怜地,将视线从容斐身上滑到习清那里,又从习清身上移回容斐脸上,如此反复。

    习清喜欢穿白衬衫,容斐今天就穿了件黑衬衫,冷着一张脸,整个人透露着生人勿近的禁欲气息。

    黑与白总是相得益彰,配色和谐。

    宋宁知低头,看到碗里多了两块虾肉,差点气笑了,这书呆子,说剥两只就真的只给他剥两只虾。

    这场饭临近结束,宋宁知都没动那两只虾一口。

    南星也在意那两只虾,他第一次伺候别人,结果人家耍他玩,暗地里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他全程安静地吃饭,原主身上没什么钱,平时只能在食堂吃饭,因为有助学补贴,但也只能吃得起最便宜的菜,他的三个室友不同,看身上气质就知道是有钱人家里养出来的。

    这段时间他过的都是些什么苦日子啊,现在看到以往吃腻的山珍海味简直都要热泪盈眶了。

    宋宁知酒量浅,是最先喝醉的那一个,直勾勾地盯着容斐,都不懂得遮掩。

    仅仅是个旁观者的南星都觉得那眼神意图太明显,中途去卫生间躲了会儿。

    没想到片刻功夫,习清也进来了。

    不同于南星,习清是真的需要解决生理需求,第一时间去的是隔间,也不知道看没看到他。

    “怎么躲在这?不习惯这种场合?”

    南星正盯着窗外风景发呆,冷不丁被习清的声音惊了一跳,原来还是被看到了。

    这些时日,与其他两个室友比,习清总是能“看”到他,南星望进那双秋水般盈柔的眼眸,里面映着小小的自己。

    “宁知的性子被他哥宠坏了,跟小孩子一样,你多包容他。”谈及宋宁知,习清眼睛弯了一下,眸光如水晃荡。

    南星对宋宁知可谓寄予厚望,对这样的要求无可无不可。

    按理说,他和习清之前没什么好聊的,他过来代宋宁知向他表达歉意已经够让人意外的了,可习清还没走。

    “你今天没穿校服。”

    南星低头,他先前换下的脏衣服确实也不是校服,暗暗记住自己的疏漏,之后上课的日子得穿校服。

    习清看见他点头,又说,“你现在这样挺好的。”

    这些话习清都是笑着说的,南星注意到他嘴角的弧度,同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微笑分毫不差,像是一张精心设计过的假面,但习清温和一笑确实让人如沐春风。

    “谢谢你请我吃饭,”出于礼貌,南星还是说了这句话。

    习清偏头微笑,“不用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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