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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邺成如遭雷击,身子晃了晃,险些摔倒:“是儿臣糊涂,连累母后了。”

    皇后猛地攥住他的手,眼中闪过凶光:“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万不能让你父皇知道真相,不然我们都得要完。”

    “儿臣知道了,这件事只会永远封存,永不见天日。”

    皇后离开后,李邺成焦躁不安,在屋里来回踱步。

    事到如今若不狠下心,他和母亲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思虑片刻,他命道:“送我去大光寺。”

    汉南月那日为了救酆栎,不小心伤了手臂,伤口又深又长,皮肉都翻了出来。她咬着牙往伤口上撒药,疼得直打哆嗦。

    这时她听到门敲响了三下,知道是李邺成来了,赶忙用纱布缠了伤口去开门。

    “天还亮着,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李邺成一把将她搂到跟前:“想你了,就过来看看。”

    “还是要小心为上,外面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这里呢。”

    “放心,来的路上我留意了,没人跟着。”

    “渴么?我去给你倒杯茶。”

    汉南月怕他会碰到自己的伤口,想抽身出来,可又被他缠紧了些。

    “不渴,我现在只想抱着你。”说着,李邺成俯身吻住她的唇,辗转厮磨,又顺着颈侧滑到耳畔轻咬。他一手扣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摸到衣带,指尖轻轻挑开了结扣。

    心里一惊,汉南月猛地将他推开:“殿下,我月信来了,今日身上不便。”

    脸色沉了沉,李邺成道:“这样啊,日子好像提前了。”

    “嗯,许是最近凉的东西吃多了。”

    放开了她,李邺成走到桌前坐下,汉南月倒了杯茶推给他。

    把玩着杯子,李邺成淡下声音道:“其实今日来还想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酆栎找到了卫子扬,而且将他送回京城了。”

    微微怔愣一瞬,汉南月装作惊讶道:“什么?不是说卫子扬已经失踪很久了,他怎么找到的?”

    “别小看酆栎的情报能力,他爹虽不在了,可当年一手培养的人却都还在,找到卫子扬对他来说不是难事。”

    “卫子扬是关键的证人,要是皇上知道了,我们可就全完了。殿下打算怎么办?”

    “酆栎如今把府里守得跟铁桶似的,连只蚊子都别想钻进去,眼下实在寻不着机会除掉卫子扬。不过...”他阴冷一笑:"就算他握着证人又如何?这桩案子最终可不是靠个证人就能定夺的。”

    “殿下的意思是?”

    “我猜你也想到了,就算他有证人,可最后拍板的人是皇上,只要他不相信卫子扬的话,那这个所谓的证人就没用了。”

    “殿下高明,但他之前是兰妃的贴身侍卫,若认罪并且咬死指认背后指使他的人,陛下岂会不信?”

    “所以...我想了个法子,能让陛下迷失了判断。”李邺成喉头发紧,含了一丝不忍又祈求的神情看向汉南月,握住她的手:“若你肯委屈些,放下身段去父皇身前伺候,在他的茶饭里添些令人神思昏沉的迷药,待他不理这件事,我们就有转机了。”

    汉南月猛地抽回手,眼底满是震惊和愤怒:“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要我去侍奉他?你想要我如何侍奉?他渴了,给他端茶倒水,闷了,为他唱小曲,想要女人了,脱衣与他交/合同床共枕吗?”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陡然拔高,却在最愤慨处突然哽住,声音低了下去,变成了呜咽声。

    李邺成一把将她箍进怀里,任她怎么挣扎也不松手,恳求起来:“南月...最后一次...就帮我最后一次,度过这次难关,我保证,等我入主东宫,所有的一切会好起来,你再也不用这么辛苦,好么?”

    汉南月只觉心头如刀绞般剧痛,泪流满面。她发狠捶打着他胸膛,可手上却使不出半分力气,拳头落在他身上如同棉絮般轻软。

    “我不要什么后位...我只想要回家...”

    “好好好,回家。这次事情结束后,我就陪你回一趟西凉好吗?”

    哭了一会,汉南月骤然从李邺成的怀里挣脱推开他,发狠道:“你走!”

    “南月,你别这样,我也是没有办法了...”

    “你走!”

    “南月...”

    李邺成看她正在气头上,说多了怕适得其反,更加触怒她,只好又安抚了几句先退出了屋子。

    临出门前,他眼角余光扫到她的梳妆台上摆着一对瓷偶,女娃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男娃双手插袖里,两人皆是眉开眼笑,鹣鲽情深的模样。

    他想起来,这是他第一次送她的礼物。

    威远侯府

    秦妙苏刚在花瓶里插进几枝开得正艳的海棠,就见酆栎一脸严肃进了屋。

    她抽出一枝花递到他面前,笑道:“侯爷看这花好看么?为何这样板着脸?谁又惹你生气了?”

    酆栎只看了眼花便坐进了一张圈椅中:“大事不好了,皇上已经连续一周没有上朝,连我递进去的说已经抓到下毒凶手的折子也没有任何回音。”

    “莫非是皇上病了,无心管朝堂的事?”

    “不可能!定是出了什么变故,皇上一直挂心兰妃的死因,不可能说突然转了态度,对这件事不闻不问了。”

    “侯爷先别急,要不要派人去打听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已经派人去了,但要打听皇上身边的事不容易,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话刚落音,看到冷锋急急走了进来,头上还缀着汗珠。

    “侯爷,有消息了。”

    “快说。”

    “一周前,有宫人看到汉南月趁夜进了皇上的寝宫,接着就再未看到皇上出过宫,定是她做了什么手脚,才导致这样的局面。”

    酆栎恍然大悟:“看来是李邺成得知我带卫子扬回京,急了,不知派汉南月去对皇上做了什么,导致他对朝政不管不问。”

    “此事干系重大,是欺君之罪,侯爷有什么打算?”

    听说李邺成又要汉南月去涉险,秦妙苏心头一紧,很不是滋味。

    她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这个男人对她不是真心的,不过是想利用她罢了。

    酆栎微眯着眼,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要怎么办。

    皇上爱慕兰妃,对着和她生了同样张脸的汉南月肯定也是喜欢的。若冒然闯宫,到时皇上怪罪,反倒成了他的罪过。

    可若再耽搁下去,皇上会完全沦为他们的傀儡,到时朝局失控,天下大乱,后果不堪设想。

    正在犹疑,外面忽然又来了通传,一个小厮跌跌撞撞进了门。

    “侯爷,大事不好了,大皇子带着很多人将侯府围得水泄不通!”

    这个消息突然从天而降,屋内霎时一静,众人皆惊讶不已。

    酆栎冷沉着嗓音:“他们有多少人?”

    “少,少说也有一二百人。”

    还没回过神,李邺成的声音从府门外传来:“侯爷,有人奏报你私藏军中奸细卫子扬,父皇下诏命我拿你,识相点,赶紧滚出来伏罪吧。”

    秦妙苏着急地看向酆栎:“他怎么能颠倒黑白,反倒诬陷我们藏了细作?”

    酆栎眉头微皱:“必是汉南月用了法子迷住了陛下,才唆使他下了这样一道诏书。”

    李邺成带兵围了侯府的事迅速传开,下人们也惶恐不安,闻氏带着陈芬儿也来到了澹怀院。

    闻氏:“栎儿,这是怎么一回事?大殿下说我们藏了细作,真有此事?”

    酆栎:“姨母放心,你就在我的院里待着,哪也不要去,我会想办法解决此事。”

    他转而对秦妙苏道:“侯府里有我的家丁守着,外面还有我的暗卫,大家齐心协力应能保这里平安,但是皇宫里若不尽快救出陛下会出更大的乱子。”

    “我知事态紧急,侯爷想要我做什么?”

    “你和冷锋从府中的密道出去找赵乾,让他想办法带你们进宫见皇上,然后你去找汉南月,若她还不愿收手,你得要想办法支开她救出皇上。”

    酆栎也知此举非常凶险,可秦妙苏是他们中唯一和汉南月算是有点交集的人,事到如今,也只能冒险试一试了。

    “嗯,我知道了,可是你确保能顶得住李邺成的攻势么?”

    “战场上伏尸百万,血流成河,我什么困难没见过?区区几百个兵,简直是儿戏。”

    看着他眼里露出的坚毅,秦妙苏消弭了一点担忧,可心里始终是放心不下。

    “你要撑住,我们见了皇上后,马上会回来找你。”

    “放心,倒是你,汉南月不是普通女子,你要小心她。”

    “嗯。”

    “快走吧。”

    威远侯府外,火把将夜色撕得粉碎,檐角的铜铃在风中凄厉作响,仿若丧钟一般听得人心慌。

    李邺成玄甲红氅立在阶前,手中诏书明黄刺目:“侯爷,想明白了吗?我数到三,若还不出来,我可要踏平了你这府邸。"

    他又等了一会,见府中没有任何反应,料想酆栎也慌了神不知怎么应对。

    李邺成嘴角勾笑,觉得自己胜利在望。

    他正要下命令攻府,抬起的手臂硬生生僵在半空,瞳孔骤缩——只见侯府青瓦飞檐之上,数十名弓箭手如鬼魅般自屋脊后现身。玄铁箭头在月色下泛着幽蓝寒光,弓弦绷紧的“咯吱”声连成一片,竟压过了夜风穿檐的呜咽。

    为首者正是酆栎,他那支犯着寒光的鸣镝,正不偏不倚锁住他的咽喉。

    李邺成愣神片刻,然后狞笑起来:“侯爷啊侯爷,你真是冥顽不灵!”

    他抬起臂膊刷地往下划了个弧线,高声道:“众将士听令,酆栎违抗皇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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