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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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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场交流会就那样过去了,没人来找麻烦。

    如果不是那件晾洗后被随意挂在角落的礼服,林隽会以为那是一场梦。他依然过着他枯燥无味的日子,和托勒密争争吵吵,打发时间。

    尽管他们发生了一次根本性原则的冲突,但托勒密似乎没打算离开,也许过家家的游戏还没有腻味,也或许最终的目的还没达到,而他也乐于在身边放一块备用的挡箭牌。

    只是这块挡箭牌日渐变成了狗皮膏药。

    “滚远点,热死了。”林隽烦不胜烦地踹了身后的狗皮膏药一脚。

    自从交流会那晚过后,托勒密变得丧眉搭眼,时不时走神,就像现在被踹了也不吭声,跟有分离恐惧症似的,更用力地黏在林隽背后。

    小别墅里依旧只有他们,但开始频繁响起门铃。林隽每回想去开门看看怎么个事儿,托勒密就会像个秤砣一样坠着他,不让他去,要么就是拖着他往楼上走。

    “你到底想干嘛?”又一次被强行掳走的林隽实在不想忍了,薅住狗皮膏药的头发,把那张脸从自己的肩窝里拔出来。

    托勒密不吭声,也不管头发被薅着,像被迫离开巢穴的雏鸟般迫切地把脸又埋进去。

    林隽抱着双臂走回懒虫沙发,往下一坐,坐上一直黏在后背的托勒密身上,热哄哄的,比暖气还热。

    “那天番茄牛腩里下哑巴药了?”刚说完,林隽想起来那天都是他在吃,但那无所谓,“下次是不是要下毒,毒死我。”

    “没有。”闷声闷气的回答在肩窝里响起。

    “那你做这狗样子干什么?我欠你的?”

    “我心里不舒服。”托勒密支支吾吾,屁大点声音,听在林隽耳朵里像只蚊子。

    “是吗,多吃点砒.霜就好了。”

    “砒.霜是什么?”

    “治你这狗样子的补药。”

    “你骗我。”

    “谁骗你了?”

    “你骗我的时候,眉毛会往上扬,一脸奸臣相。”

    “放屁。”林隽对着肩窝里的脑袋就是一巴掌,“头都没抬就看见我眉毛了,你怎么不上天。”

    “我就看得见。”

    “我警告你,我耐心快没了,你再这副狗样子,我就换个挡箭牌。”

    “不换。我只替你挡了伊恩,还没用几次,不能换。”托勒密倒是自觉地记着自己派上用场的次数,林隽心情稍微好了点。至少挡箭牌有这个觉悟,没白瞎他被亲来亲去,摸来摸去占走的便宜。

    “你也知道没用几次。”林隽往后使劲压一压,压得托勒密跟着往懒虫沙发里陷,“你看看你现在哪有点挡箭牌的样子,把我放前面挡着。你一点职业操守都没有……”

    话还没说完,托勒密扣着他的腰给他换了个面,他坐在托勒密的大腿上。

    “林隽……”托勒密浅蓝色的眼睛有些暗沉,他欲言又止,憋了半晌后,好似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吐出一句,“我们出去玩吧。”

    林隽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在这大冷的天出去玩,简直是自讨苦吃。就算他不是很怕冷,但也没必要上赶着找罪受。

    但托勒密不依不饶,每天在耳边念叨,像个坏掉的复读机。念着念着,这狗东西慢慢恢复了精气神,越来越惹人烦了。

    他像只在冬天就兴奋的厚毛雪橇犬,整天拖着个长舌头甩着口水四处野,从不停歇,一边负责屋内的家务,厨房的饭菜,一边还照料后院的有机大棚,每天在小别墅里精神奕奕地跑来跑去。

    打了个哈欠,林隽裹紧毛毯,把自己往懒虫沙发里压。

    托勒密挡箭牌的本职工作做的不怎么样,副业保姆兼管家倒做得很称职,林隽现在啥也不管,越躺越懒。

    他迷迷糊糊打了个盹,但没多久就被托勒密吵醒。

    又高又大只的托勒密扛着铲子从后院的有机大棚回来,贴着落地玻璃墙站着,拍着透明墙体把林隽吵醒。他吊儿郎当地提了提往下掉的休闲裤,一副看老子发现什么好东西的狗样子,指了指天空。

    本不打算理他的林隽敷衍地撇了一眼,然后发现,下雪了。

    一场发育不良的小雪,往下落在地面上,还没续上就消融了,舔得地面湿漉漉的。

    然而当天晚上,这些小雪就给了林隽一个惊喜,眨眼下成了鹅毛大雪,铺天盖地飘了两天三夜。

    积雪肉眼可见地垒起来,林隽有点担心它会压塌有机大棚。但托勒密表示,他在大棚里装了支撑架,不会塌。林隽也就心安理得地继续犯懒。

    这天早上醒来,他们躺在被窝里发呆,双腿在被子下交缠成麻花,托勒密抱紧他,啄吻着他的耳根和后颈,时不时啃一口,好像这是一截五香味的鸭脖,“林隽,我们去艾莉安娜山滑雪吧。”

    托勒密喊了好几天要出去玩,但林隽兴趣缺缺,“这是要玩‘消失的他’,准备把我埋了?我告诉你,不可能,绝对不——”

    “有雪上摩托。”

    “走!”林隽翻身而起,拉开衣柜使劲往身上套衣服。

    这第二次说走就走的旅行并不顺利。

    一出门,林隽就撞上一个削瘦斯文的雌虫,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在大雪天里穿着西装,像个不知冷暖的傻子,不知道穿个厚点儿的防寒服,也不知道找个地方躲一躲雪,以至于头顶和肩膀上覆了一层半指厚的雪。他站在院子外的马路边,望着路边一棵光秃秃垒满雪的树,听见动静转过头来时,嘴角往上翘,笑了起来,一副公事公办,准备找茬时前先礼后兵的模样。

    他们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林隽心想,他认识我。可他完全对他没印象。这时,想起了几天前的交流会,心里咯噔一声,猜测对方搞不好是来结算MVP的。完了完了!

    林隽低下头,假装没瞧见他。闷头往回转,打算先回小别墅躲躲灾,结果一头撞上提着大包小包往外走的托勒密。

    林隽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真的是他人生的挡路石,换掉他!一定要换掉!

    缩头乌龟林隽绕过托勒密就要往屋子里走。

    “林隽阁下,请留步!”

    留什么步!留下来被你找茬吗!林隽忙不迭地更快地往屋子里窜,然后被托勒密这个猪队友扯住,刚想发脾气,听见他说:“这是雄保会分会长,凯厄斯先生。”

    那更完蛋了,肯定是诺亚去雄保会投诉自己了。林隽沉着脸,毫无生气地盯着那所谓的雄保会分会长。这家伙要是敢破坏他的雪上摩托冒险,他一定马上躺下来讹他……

    然而,对方只是拉开西装,从内兜里掏出一个首饰盒子,在托勒密黑成锅底的脸色前说道:“在拍卖会看见它时,觉得和您很相配。”

    分别时,凯厄斯恋恋不舍地望着他们远去的悬浮车屁股。离得很远了,林隽回头还能看到他站在小院门口张望。

    收礼物这事儿,不常有。虽然对方是男人,但是……

    嘿嘿。林隽坐在副驾驶傻笑着拆开盒子,一看,笑不出来了。

    真是好大一颗漆黑的公鸡蛋,比两指还宽。

    这不是钻戒,是秤砣。

    比杰罗姆那缺心眼送的宝石梳妆台还离谱。

    和我相配,是在拐着弯儿骂我长得大只?那他一定和伊恩聊得来。

    我怎么惹他了?林隽心情不好,托勒密心情好了。他把它盖好,干脆利落丢进储物箱里,“我帮你退回去。”

    不生气不生气,我马上要去骑雪上摩托了,没什么能破坏我的好心情。林隽撑着下巴看窗外极速后退的高楼逐渐变成一片皑皑白雪。

    他在疲累的人生中,自娱自乐。

    艾莉安娜山是一座斜坡平缓的山,这里没有商业化的设施,但吸引了不少虫族前来。

    在这里林隽还看到小虫崽。

    外星生物的体格真是非人类所能比。

    小豆丁一样的虫崽子跟炮弹一样撞上树,撞进雪堆被埋在下面,捞起来还是活蹦乱跳的。他们嬉闹的笑声响彻山脉,但因为坡度小,雪崩也变得精神不振,往下塌点雪,意思意思也就过了。

    林隽兴致勃勃地坐上托勒密挂在悬浮车后面拖来的雪上摩托。

    为了安全起见,托勒密坚决不让他一个人玩。

    雪上摩托和风一起呼啸着往下冲,风雪冰凉的气味闻起来像是薄荷。

    林隽裹在护脸下的脸仍然被寒风刮得生疼。

    “你慢点——”托勒密在他耳边吼,但声音很快就被风吹跑了。

    林隽聚精会神地控制着车头从一处小山坡上一跃而起,重重砸在雪地上继续往下冲。

    路上他们碾过雪貂的洞.穴,被那小东西唧唧哇哇臭骂一顿。林隽大笑着对托勒密说:“它骂得真难听——”

    林隽开心得不行,一会停下来去挖松鼠的粮仓,偷走两颗松果,一会直冲冲往下飙车,跟过山车一样打着弯刮雪。有时候渴了,他停下来,随手抓一把雪塞嘴里,冻得牙上下敲,于是胡乱唱了一段怪音B-Box,托勒密大笑着趴在雪地上,也抓了把雪塞嘴里,滋哇乱叫地不知道在唱什么,林隽笑他像个没有牙乱吼的老头子。

    他们闹着笑着,然后乐极生悲了。藏在雪层表面的枯枝卡进了雪上摩托的履带,失控的雪上摩托像个陀螺一路甩着往下窜。

    林隽吓得脸色苍白,满头冷汗,万幸托勒密眼疾手快搂着他跳了车,否则就和雪上摩托一期撞上山岩,撞得稀碎,但他们也没多幸运,滚着滚着,掉进了山岩缝隙深而窄的洞里。

    那山洞又窄又深,掉进去容易,爬出来难,托勒密又高又壮,探出去半个身子,撑着胳膊刚要使劲往外爬,就被卡住了。好不容易缩回山洞里,还踩了林隽一脚。疼得他对着托勒密硬如磐石的屁股连锤了几拳。

    他们站在山洞里艰难地调整着位置。

    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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