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远鹤的家很远,也很大,温迟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房子,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繁华的城市。
他对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只能跟着走在江远鹤的后面,用纤细的手指拽着他的衣角,像是拽着自己唯一的依靠,他表现的就像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土包子”。
事实上,温迟栖也确实是“土包子”,他第一次进城,第一次见这么好的房子,也是第一次接触到除了他们那个村庄以外的人。
这里无论大人还是小孩,他们的衣着都很漂亮、华丽、干净,说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和各种温迟栖完全听不懂的语音。
温迟栖感觉自己跟他们格格不入,每天像个透明人的行走在班级中,沉默寡言的住在江远鹤的家中。
江远鹤的父母和家人对他的到来并没有排斥,但也确实不怎么热情,他们表现的就像完全没有看到温迟栖这个人一样。
江家的房子很大,有很多院子和房间,温迟栖刚来的时候被安排在了离主宅最远的一个院子中居住,而江远鹤在主宅居住。
当天晚上,温迟栖伤心的想,他们距离这么远,他不会见不到哥哥了吧,这里这么多比他还要优秀的人,他哥哥还会对他这么好吗?
更何况他本来就是拖油瓶,还是一个跟江远鹤毫无关系的拖油瓶,他可以随便丢弃。
有他没他,好像都不一样。
温迟栖越想越伤心,眼泪打湿了枕头,泪水从眼眶越涌越多,但还没等他低落半天,房门突然开了,他泪眼朦胧的看过去。
只见江远鹤孤身一人站在他的门口,身影隐匿在黑暗中,“怎么又哭了?”
他说着,借着月色走进房间,关上了门,把温迟栖温柔的抱在怀中,用手指抹去了他的眼泪,“别哭了。”
温迟栖缩在他的怀里,在他的胸口轻轻的蹭了蹭,声音哽咽,“哥哥,不要抛弃我,我会很乖的,也会很有价值,哥哥……”
回答他的是江远鹤沉默了很久后的吻,他的唇瓣冰冷,低头轻轻的把吻落在了温迟栖的额头,似有万般无奈和怜惜。
“你不用证明自己的价值,我也不会抛弃你。”
这一吻温迟栖记了很多年,这一句话也陪伴他度过了他今后的每一天。
而江远鹤从在偏宅抱着他睡觉,在到在主宅抱着他睡觉,仅仅用了三年的时间。
在江远鹤十八岁成人礼那天,温迟栖被他高调接回了主宅居住,同时江家把江远鹤宣告成了下一任继承人。
从此,温迟栖可以在江家横行霸道,可以在外边借着江远鹤的势力耀武扬威,他所到之处,所有人都会捧着他。
温迟栖不再是当初刚来到江家时,怯懦、自卑、永远躲在江远鹤身后的“土包子”了,也不再是当初那个跟同龄人完全插不上话的局外人了。
钱很好,权也很好,江远鹤用很多钱和权以及陪伴来养他,一点点的磨掉了他身边属于那个村庄全部痕迹。
他身上穿的每一件衣服、吃的每一顿饭都是由专们的设计师和营养师精心设计搭配,出席的每一个场合、参加的每一场宴会都是由江远鹤陪同,万众瞩目。
温迟栖开始觉得自己很幸福,也很幸运,这份幸福是江远鹤带来的,幸运也是遇见江远鹤这个人。
在他的眼里,江远鹤是仍旧是那个无所不能的天才,是对他无微不至的好哥哥,也是他唯一可以依赖的人。
温迟栖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喜欢江远鹤,也很爱黏着他,但这份黏却和小时候的黏完全不同……
温迟栖就读的学校是一所有名的贵族学校,里面的人非富即贵,关系阶级分明,温迟栖作为江远鹤的弟弟,江家现任继承人捧在手心里的唯一明珠,自然是不少人巴结的对象。
这节课是选修的活动课,他跟几个一起长大的朋友选了马术,但温迟栖刚骑上没一会就烦了,于是在旁边坐了下来,撑着脸无聊的看着他们上课。
他的长相美的令人惊心动魄,精心锻炼的身材更是完美到让人无可挑剔,渐渐的,温迟栖身边围了不少的选这门课同学。
而他就坐在正中心的位置,齐肩的金色长发被风拂过,露出一半如画的侧脸,眉眼淡淡的听着他们说着那些早已听腻的恭维奉承之类的话,但不知道其中一个人突然说了什么。
温迟栖少女怀春似得笑了笑,仰起头跟人炫耀一样的开口,“是啊,哥哥一直都是这么厉害啊,哥哥是天才。”
额……
被他回应的男生陷入了沉默,他刚刚好像只是套近乎嘴笨的说了一句,“小栖,你是不是快十八岁了,听说你哥哥当家的时候也才十八岁。”
没想到就被一向不爱理人的温迟栖回应了,瞬间,所有人就跟闻到了味道的狗一样,由温迟栖还差半年才到十八岁生日再到昧着良心夸赞江远鹤平常的言语和行为。
温迟栖脸上的笑也越来越大,直到有人没有管住嘴,提到了“童养媳”三个字,气氛瞬间凝固下来。
什么童养媳,谁是童养媳,他吗?
温迟栖眼神迷茫的看向刚刚说话的同学,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那人的肩膀就被另一只骨节分明、很有力量的手搭上。
“你叫……什么来着。”
谢舟笑脸盈盈的看着眼前的人,上挑的眉眼总让人觉得不怀好意,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啊,是太紧张忘记自己的名字了吗?没关系,那我先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谢舟,我想邀请你父母今天晚上和我见面,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呢。”
谢舟松开男人的肩膀,拿出手帕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手,随手塞给了站在旁边被早已吓傻的男人。
“帮我扔掉,谢谢。”
男人的脸瞬间煞白,他拿着手帕双腿不自觉的发软,“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原谅我吧。”
周围冷漠、看好戏和怜悯的目光一瞬间都落在了跪在地上的男人身上,眼见谢舟又摆出一副故作惊讶的模样,明显是还想再继续玩的意思。
温迟栖皱了皱眉,开口打断他即将说出口的话,“谢舟,你今晚不是要跟我一起吃饭吗?”
“啊,是这样吗?”
谢舟含笑着转过身,看向温迟栖,“你不是每晚都要跟你的好哥哥一起吃饭吗?怎么有空跟我这个从小一起长大好朋友吃饭呢。”
“……那就明天。”
温迟栖撇了撇嘴,对谢舟这种当众戳穿他话的行为表示强烈的不满,准备回去之后就给江远鹤告状。
他都这么善良的从谢舟这个爱折磨人的恶魔手里救人了,结果谢舟玩心大发,当众戳穿他因为救人说的谎话!
简直太可恶了!
温迟栖愤愤的别过了脸,不再看他,思绪却飘了很远,“童养媳”到底是在说谁呢?
应该是他吧,因为只有他是哥哥从小养到大啊,哥哥最喜欢他了。
如果对象是哥哥的话,童养媳他很乐意,就是不知道哥哥要怎么娶他呢?他马上就生日了,温迟栖觉得他可以先把自己当作礼物送给哥哥。
他越想脸越红,恨不得立刻回家跟他哥哥商量他的婚事,突然,一道阴影遮挡住了温迟栖的视线,座椅两边的扶手上出现了两只有力的手臂。
温迟栖不用看就知道是谁,但他也懒得理他,扭着头一副拒绝沟通的模样,谢舟轻笑一声,正准备像以往一样捏住他的下巴,让他转过来时。
温迟栖突然转过了头,用手握住了他抬起的手腕,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周围,这才表情严肃的说道。
“不要碰我呀,我哥哥说我们有时候距离太近了,让我离你远一点。”
?
怎么哪里都是江远鹤啊。
他怎么说过那么多话。
怎么温迟栖每天都跟个没有思想的哥控一样,在他面前每天哥哥长,哥哥短,哥哥不让我这么做,哥哥很好的说来说去。
谢舟咬牙切齿的开口,“是吗?他连你的交友也要管吗?”
温迟栖点了点头,没有觉得有丝毫不对,“哥哥关心我,这很正常。”
谢舟:……
他克制着脾气,反握住温迟栖的手,细细的抚摸,温迟栖的下意识的要躲,但他的力气抵不过谢舟,挣扎只是徒劳,在谢舟眼里反而成了情趣。
但谢舟还是遵循他的意见放开了温迟栖,用手指轻柔的把他金色的长发别在耳后,露出一只精致小巧的耳朵。
他的眼神暗了暗,手指慢慢的抚摸上他瓷白的耳垂,上面还有着两个耳洞,温迟栖爱漂亮,也爱首饰。
去年他生日时,谢舟送了他一副价值连城、独一无二的耳坠,温迟栖收到礼物时,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惊讶出声,第一次想主动的抱他。
结果,温迟栖的手还没碰到他的呢,他那个该死的哥哥江远鹤就拉开了温迟栖的身体,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冷漠的说着。
“不要闹了。”
温迟栖也就真的听了江远鹤的话,没在抱他,整场宴会他都围在江远鹤身边,用一种“恶心”的眼神看着江远鹤,时不时的在他的身上蹭了又蹭。
而被温迟栖这么对待的江远鹤一如既往的摆着他那张死人脸,也不知道要给谁看,连笑都不会笑一下。
啧。
江远鹤是亲哥哥吗?就摆出一副亲哥哥的样子来,温迟栖跟他什么关系啊,谢舟一向不喜欢江远鹤。
论家世,论能力,他哪里不如江远鹤了,怎么温迟栖就跟被人下了迷魂药一样,每天追着江远鹤跑来跑去。
怎么……不追着他跑。
谢舟的手慢慢抚摸着温迟栖的耳垂,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的耳垂逐渐从白到红,故作可怜的说。
“小栖,你不能忘记当初你刚来到这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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