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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了九重山之后,无恙感受到了两个明显的变化,一是路上明显人烟稀少;二是池弄明和无恙明显更亲近了。不知道是不是无恙的错觉,虽然以前池弄也是靠着无恙睡去的,但是现在都是直接躺进无恙怀里,每每此时无恙心里都是毫无节奏的乱跳,还想着山鬼鼓励自己的话,当终于想好说辞下定决心要和池弄表露心意的时候,一低头发现怀里的人已经沉沉睡去!然后无恙只能略带遗憾安慰自己说“明天吧,反正来日方长”,就这样过了几日之后,他们来到已经人人都知不周山的一个村落,显然不周山已经不太远了。

    在这里,已经明显感受到寒气逼人,再往不周山方向,确实不太适宜人类居住了。这天,村里热闹非凡,完全没因为两个陌生人的闯入而有丝毫改变,无恙和池弄就这样远远看着热闹的队伍敲锣打鼓、穿街走巷。

    池弄对人类的各种行为,表现出明显的兴趣,虽然她不太喜欢语言表达,但是无恙对于她的各种想法和眼神,现在几乎已经了如指掌。就在池弄向他投去疑惑的眼神之时,他就知道池弄是想问他那些村民是在干什么。

    “这是有人成亲呢!”无恙指着花轿继续说到:“人类成亲的时候呢,新娘从本家出发,坐上新郎家抬来的花轿,到了新郎家之后就拜堂,便算礼成,他们就是昭告了天地和诸位亲友的夫妻了……”

    说到此,无恙忍不住羡慕起来,成亲,他什么时候可以和池弄成亲呢?他能不能和池弄成亲呢?池弄会答应吗?应该会吧~要不就趁这个机会?会不会太唐突了?她会不会被吓到?或者她们神会成亲吗?还是说她们不在乎这些凡俗礼节?会愿意和一个只有一点魔血的人类成亲吗?……

    “人类是一定要拜堂成亲了才算夫妻是吧?”

    无恙心里正在艰难地做思想斗争和准备,几乎没听到池弄的话,池弄却似乎想明白了什么轻轻点着头,似乎在说“原来如此”。

    无恙像是终于鼓足勇气了,深深吸了一口气,刚蹦出“池弄,我有话说……”却遇到池弄的声音:“那我们什么时候成亲?”

    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无恙便愣住了!即使锣鼓喧天也入不了他的耳,日月星辉也照不进他的眼,世界仿佛静止,唯有池弄活在跟前。

    等无恙终于反应过来,他一把揽过池弄,拥入怀中,回了一句“都行。只要是你,什么时候都可以。”

    “那,现在?”

    可见池弄对成亲这个事不只是没有经验、连看过的经验也是全无。她自然是不知道成亲需要做什么准备,那些俗礼她自然也是一概不知,在她心中,成亲只是一种成为夫妻的仪式,只不过就是两个相恋的人彼此的事。

    池弄的话让无恙轻轻讶了一下,不过对于不谙尘事的池弄,她所有的奇奇怪怪、不合逻辑、不符常理,他都全盘接受并且越来越觉得这样的池弄实在过分可爱。

    “好!”无恙轻轻抚着池弄的黑发,满眼的柔光。

    “那我们需要做什么?”池弄轻轻挣开无恙,和他四目相对。

    无恙灵光一闪,说到:“我们就跟着成亲的队伍,他们干啥我们干啥就好。”

    说罢,无恙心里暗暗叫喜,这下锣鼓喧天有了,红烛高照也有了,只是略有遗憾,缺一身新婚的礼服。他本想,尽可能给池弄最好的,最漂亮的礼服、最齐全的仪式……可是现在,他什么也给不了,倒是池弄,成了他的所有。

    “你方才说你有话要说?”

    无恙深深一笑,牵着池弄的手跟着人群而去,边走边说:“我方才是想说我非常喜欢你,非常非常、非常喜欢,想问你愿不愿与我成亲?”

    “这还用问?我不是早就表露心意你也答应了吗?”

    什么?啥时候?无恙一时间懵住了!他在努力搜索池弄以前说的所有的话,在九重山、在无机城、在路上还是在巫却山?这么重要的话他不可能忘记的,或者是池弄是用了一些他不知道的表述?无恙这边还没想明白,池弄那边已经完全被迎亲队伍吸引走了,因为拜堂的地方到了。

    无恙和池弄并没有融进人群里,而是远远观望着。

    “一拜天地!”

    随着叫唤的声音,无恙和池弄也朝着天地拜了一拜。

    “二拜高堂!”

    无恙拿出一直隐在锁骨里的白梅烙,朝着帝江的方向挂着,二人便向着白梅烙拜了第二拜。

    “夫妻对拜!”

    二人照做。

    “礼成!”

    池弄对人类的仪式本就无感,所以即使“礼成”了也和之前没甚差别,但是无恙就不一样了。这句“礼成”简直就是他欢喜的来源,好像一场美梦,居然真的实现了!

    隐隐作乐了许久,无恙才回过神,取下白梅烙,却没有自己戴上,转身递到池弄面前,虽一言未发,但池弄却全都明白。

    池弄接过,戴上。

    末了,无恙不忘用法力隐住了白梅烙。

    “这是为何?”

    “白梅烙和琉蹊的白梅树互相感应,如果不隐去的话,吴家那边恐生事端。”

    “你怕他们来找你?还是怕他们不来找你?”

    无恙哑口无言、摇头一笑,他的心里想什么都是瞒不过池弄的。

    无恙缓缓牵起池弄的手,说到:“吴家如何,我管不了!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够了!今天是我们成亲的日子,我们不提与我们无关的话题。”

    说没有任何期待是不可能的,但是现在的无恙对于吴家的态度,明显释怀了,吴家认他,最好;吴家不认他,也罢。

    “池弄你知道吗,因为我从小都是跟着母亲的,白梅烙对我来说是极为宝贵的,虽然不值钱,但于我而言就是我的宝贝,”说罢,无恙突然想到,神基本不太在乎外在的俗物,不知道池弄会不会有什么一直喜欢或者宝贝的东西,便问到:“你以前或者现在,是否也有什么你特别在意的宝贝吗?”

    “就是你啊!”像是怕无恙听不明白,池弄又加了一句:“我最宝贝的就是你!”

    听到此话,无恙已然被幸福撑满,他无言可对,唯有紧紧搂住池弄,现在的他,已经完全不敢想象没有池弄的日子该怎么过!时间,就请停在这一刻吧!

    落日的余晖还映在琉蹊的上空,吴子瞻像被击中了笑穴,克制不住脸上的表情,只因为他方才看到白梅树有了感应,这说明,戴着白梅烙的人还活着。虽然是很短暂的感应,完全不足以让他判定戴着白梅烙的人身处何方,但是许久以来终于有了好的音信,他也终于可以走出烂大街说书人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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