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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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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仙君款待,在下尚有要事缠身,不便多留,就此告辞。”

    饱餐之后,虞衡哪里敢忘记身上的任务,忙不迭起身行了一礼,早便打好了辞别的腹稿,只等着向谢杳开口。

    谢杳此番倒未阻拦,亦自座上起身,与虞衡平视时见他拘谨模样,眼底笑意更盛几分。

    随手自储物戒中取出一枚玉佩抛给他,语气熟稔如旧友重逢:

    “小郎君不必这般客套,唤我昭宁即可。这玉佩内蕴一道护持灵气,可抵一次灾劫,便当作初见之礼吧。”

    也幸亏虞衡稳稳接住,若是摔碎了不管谢杳如何,虞衡自是心疼的。

    那玉佩清透似凝着月光,表面流光婉转如活物游走,显见得不是凡俗之物。既是缥缈少主所赠,想来必是顶好的仙家器物。

    虞衡暗叹谢杳暴殄天物,把如此贵重之物就这么赠予与他仅有一面之缘的人。

    不过虞衡也不推辞大大方方收下,白有的便宜不捡白不捡,还能省下一个道具。

    他瞧着谢杳眼中那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总觉得哪里透着古怪,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踌躇片刻,终是将自己名讳相告:

    “在下虞衡,今日得遇,后会有期。”言罢再不回头,径直离去。

    谢杳立在原地目送他背影消失,唇角微扬,那抹笑意里竟藏了几分晦涩难明的深意。

    “呀小郎君~叫在下昭宁便好~”

    突兀的阴阳怪气自廊角传来,惊得谢杳险些绷不住面上端着的温和,只得无奈扶额叹道:“邬子明,你若再学我说话,休怪我将你偷藏小师妹发带的事抖落出去。”

    “哎——别别别!少爷我错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谢杳只见邬子明与荀天瑞自回廊转角处转出。

    那邬子明先探头往虞衡离去的方向望了两眼,确认人已走远,这才挤眉弄眼地凑上前来:“什么来头?竟能让大少爷这般刻意周全?你方才那副作态,瞧得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们几人自小一道长大,除却在长辈跟前撒娇卖乖的时候,何曾见过谢杳对旁人这般客气?直教人生出几分“太阳打西边出来”的诧异。

    谢杳哪里肯将其中缘由据实以告,只把牢狱里的事捡些无关紧要的边角料,当作闲篇儿说与二人听。

    此时仙童已将虞衡用过的食盘撤去,谢杳面前的杯盘却分毫未动。他端起玉杯轻抿灵茶,淡声道:

    “不过是尽些地主之谊罢了。若叫人传出去说我缥缈门仗势欺人,坏了宗门清誉,总是不好。”

    “也不知怎的,我和天瑞不过出去听了半日课,你说话倒像是老了十岁似的。”

    邬子明随口调侃,却叫谢杳心头一跳,忍不住拿眼去瞥一旁沉默的荀天瑞——比起这没心没肺的,他更怕心思缜密的荀天瑞瞧出些端倪来。

    可荀天瑞自进门起便有些神思不属,离开一堂课的功夫面上就愁眉不展,时不时拿眼偷瞄谢杳,似有话要说,却又吞吞吐吐说不出口。

    冷不丁被邬子明点了名,更是张口结舌答不上话来。

    谢杳见状,熟稔地踹了邬子明一脚,接过话头道:“你不在跟前搅和,我自然能长进些。师父还说要少与你厮混,省得被你带得愚钝了。”

    邬子明哈哈大笑,知是谢杳贫嘴也不将此话放在心上,便说起今日在荀夫子课上的乐事来。

    有同门修符时屡屡出错,险些将学堂炸毁,直把荀夫子气得七窍生烟,不得不提前下课。若不然,哪里能撞见谢杳这般反常地待人客气?

    他说得眉飞色舞,谢杳却渐渐走了神。

    放走虞衡一事,他终究还是有些拿捏不准。细细思索,不外乎两种可能:一则那虞衡身上的禁制虽在牢外稍有松动,但若要扩大行动范围,怕是仍需借他之手才能解开,届时虞衡自会主动相随;

    二则他在牢外已助其破了那唯一的禁制,从此再无瓜葛——这却是谢杳最不愿见的。

    虽说他在玉佩上暗施了追踪术法,只要玉佩在身,便能寻到那人踪迹,可这一世他身边隐患未除,实在抽不出身去刻意结交,何况他尚未查清这一切是否为巧合,比起花费精力将赌注压在一位摸不清底细的旁人身上,谢杳更愿意做自己有把握的事。

    若能让那虞衡心甘情愿地跟着自己,到时候借他之手试探一番,看他是否能够改写旁人命运,方是眼下最妙的打算。

    思绪就转,他忽的又想到了狄明之死,先不说虫身模样突变令人怪异惊恐,就是死状也蹊跷得紧,连半分痕迹都没留下。

    不知藏书阁内有无记载,得寻个时日前去探探。

    至于狄明之事唯有从他的魂灯查起,瞧瞧是否被人动了手脚,又或那狄明早在许久之前便已遭了毒手。

    思忖片刻,他到底打断了滔滔不绝的邬子明——这货若不给他派些差事,能拉着人说上三天三夜:

    “邬子明,去帮我查个人,切记莫要声张。”说着将手中斟满的灵茶递了过去。

    “哟,这般神秘?”邬子明一听有事可做,登时眼睛发亮,接过茶盏一饮而尽,“快说,要查何人?”

    他自小就知道谢杳家底丰厚,但凡替这大少爷办了事,好处定然少不了。尤其如今他年纪轻轻便接了秀剑宗掌门之位,门中银钱总是紧巴巴的,这般赚外快的机会岂会错过?

    谢杳却不答话,迳自走到桌案前,提笔写下一张字条,递过去时特意叮嘱:“尽快,知晓此事者越少越好。”

    “好好的查他作甚?他与你结了仇怨?”邬子明接过字条查看,嘀嘀咕咕开始好奇起来,只是未等谢杳回复又自顾自爽快应下:

    “我的办事能力,你还信不过?且等着我的消息吧。”他干这事儿可是熟练得很。

    转身拍了拍仍在发呆的荀天瑞,“兄弟我先去赚些外快,你们慢慢聊。”说罢便蹦蹦跳跳地出了灵居。

    待他走后,灵居内只剩谢杳与荀天瑞二人。见荀天瑞欲言又止的模样,谢杳终是忍不住道:

    “你我之间,何时竟生分至此?有话但说无妨,莫非是不把我当兄弟了?”

    “我……其实是想问……”荀天瑞被说中心事,面上顿时有些不自然,连耳尖都泛起了薄红。谢杳少见他这般局促模样,挑眉静待下文。

    好不容易荀天瑞鼓起勇气,结结巴巴道:“我想问你……你阿姐近来……可还好?可有消息传回宗门?”

    阿姐?

    谢杳闻言一愣,尚未答话,便听荀天瑞又慌忙解释:“抱歉昭宁,是我给阿渺的护身符突然碎了,又怕惊动伯父伯母,这才想向你打听一二……”

    谢杳脸色霎时沉了下来,荀天瑞见状更是手足无措——谁不知道宗门上下都传他与卫渺姐弟不和,此刻提起这事,可不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谢杳心中暗骂自己疏忽,上一世昏迷之时,父母曾连夜传信给卫渺,却始终石沉大海。待他醒来父母已然殒命,此后才收到卫渺的传讯,却是邀父母参加她的大婚。

    那时他悲痛欲绝,只当这个阿姐铁石心肠,竟连父母离世都不闻不问,一怒之下写了无数封谩骂的信,此后再无往来。

    直到被困在黑雾之中,他才得见真相:原来有人截了卫渺的讯笺,趁她伤心欲绝之际下了杀手。

    自己的亲姐姐,竟就这样香消玉殒在异乡,而罪魁祸首,竟是自己当年那些气话。

    虽说从小到大,卫渺对他总是疾言厉色,鲜少亲近,他便理所当然地以为这个阿姐厌烦自己,从不敢主动亲近。

    可血脉相连,纵是表面疏离,心底又怎会真的不在乎?

    他只是不甘心,不甘心阿姐对自己如此冷淡罢了。

    重生之后,他一心扑在父母身上,生怕他们重蹈上一世的覆辙,却不想远在他乡的阿姐此刻或许也陷入了危机。

    如今从好友口中骤然听闻阿姐失联,饶是他定力再好,也难免有些慌乱。

    瞧着荀天瑞满脸的忧心忡忡,谢杳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按住他的肩膀道:“我亦不知详情,不如你随我一同去问问父亲母亲,正好我也有事要与他们相商。”

    荀天瑞听了,明显松了口气。

    他深知谢杳的性子,当年他在十七岁生辰与卫渺那一战,刀光剑影间毁了好几座灵居,若不是云罗仙尊及时赶来收了二人的剑,只怕真要闹出人命。

    此后谢杳便放言与卫渺势不两立,他生怕谢杳真的就此与亲姐姐断了联系。

    缥缈门仙山层峦叠嶂,各峰之间深壑纵横,除了悬空的石桥,御剑飞行便是最便捷的通行之法。宗门对御剑之术设有考核,唯有拿到通行令的弟子方能御剑,以免那些学艺不精的弟子不慎坠崖。

    谢杳与荀天瑞自然是通过考核的,二人足尖轻点剑身,掐诀御剑往主峰而去。途经一处山涧时,谢杳忽然顿住,神识如网般往下探查,却未发现任何异常,只得作罢,加速追上荀天瑞。

    另一边虞衡自谢杳的灵居出来后,特意寻了条系统中标记的人迹罕至的山路,却不想这山路崎岖难行,不过走了两炷香的功夫,便已累得气喘吁吁。

    “我也想修仙啊!”

    他仰头望着空中飞过的修士,眼中满是艳羡,却又生怕被人当作可疑之人抓回牢里,只得躲进一处偏僻角落,取出系统里的隐匿符贴在身上。待隐匿效果生效,这才敢继续往山下走去。

    行至地势稍缓处,忽闻潺潺水声,一条山溪蜿蜒而过。虞衡正觉口渴,便凑近溪边饮水。

    低头见水中倒影里的人面色灰黄,头发蓬乱如草,宽大的囚服上沾满了泥点,活脱脱一个小叫花子——

    难怪方才谢杳看着他时总含着笑意,原来是笑他这副狼狈模样!

    他咬牙切齿,又从系统商店里兑换了一套衣物。想起主神派任务时没说要自付积分,如今任务毫无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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