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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算是真正感受到了什么是色令智昏。

    “不是我给你的?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了,你的帕子在我……”他知道也不能说啊,祁念洵急忙改口,“你昨天是亲眼看到我把帕子丢的。”

    柳淮钦气定神闲地点点头,欣慰道:“你昨天将我的帕子拍落的这么果断,还以为你无论如何都不会想让我跟着,想必你后来应是格外纠结,经过深思熟虑过后才下的这个决定。你能重新信任我,我内心很是感激的。”

    感激什么呀,祁念洵有苦说不出,但是他又不能真将袖子的帕子拿出来。

    他后悔了,昨天应该大大方方的把帕子接过来。而不是拒收后,又偷偷摸摸的捡过来想着留个纪念的。

    两人对视片刻,祁念洵垂眸。

    说不开心那是骗人的。

    晨起时,莫名沉重的心情在见到柳淮钦这一刻,瞬间一扫而光,不得不说,他内心深处还是渴望着和柳淮钦一起。

    祁念洵见柳淮钦如此执着,也不再拒绝,平复了心情正色道:“你跟着我,那清远宗门怎么办?”

    “自我大哥受伤开始,清远宗门就开始逐渐疏远其他宗门,清远宗门不去管他人的事情,别的宗门也管不到清远宗门。”

    “如此你做任何事情都清远宗门都不会被牵连。”

    柳淮钦点头:“确切的说,清远宗门做任何事情都与其他宗门无关。即便为敌也不畏惧。”

    祁念洵这才放心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柳淮钦瞧好一会儿。

    八年未见,柳淮钦似乎还如记忆中的那般清冷高洁。

    见过柳淮钦的人皆说,他冷淡疏离,整天冷着一张俊颜,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很怪异,祁念洵却从未这么认为。

    他又想着帕子的事情,既然自己已经松口了,也不必端着了,他卸下伪装恢复原先的样子问道:“柳二哥哥跟我说个准话,这帕子是你自己放的?”

    柳淮钦垂眸握着帕子的手指动了动,面不改色地回答:“不是。”

    ……

    柳淮钦因为俞府事宜还未处理完成,和祁念洵吃过早饭后,便又匆匆离去了。

    原本今天打算离去的祁念洵为此还得在客栈多呆一日,由于昨夜没睡好,白日也无要事,他便又躺回床榻闭目养神。

    和柳淮钦和好后,他此刻有一种尘埃落定的轻松感,不知道自己走了,还会不会寻来。感觉自己跟他和好的太快了,应该多任性一会儿的。

    祁念洵叹了口气,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玉铃铛,收起有些旖旎的思绪,脑海里开始分析这几个月所得到的信息。

    八年前审判台一遭,原本一对的血碎铃碎了一个,大量邪气四散逃逸导致这些年世道纷乱,瘟疫横行。

    现今天下各宗门团结一致,以云颠宗为首,温昱尘作为云颠宗的宗主四处游走处理各宗门境地遇上的困难。

    饶是如此,血碎铃作为祁时鹤专门炼制给祁念洵的净化法器,自祁念洵接手后便开始大量吸取天下邪气。突然破损一个相当于是放出了一半这些年吸取的邪气,自然不可能短时间内就能处理的完。

    各宗门虽有心,却实在无力,只能是碰到一个解决一个,处理不掉的便随便压个封印了之。

    祁念洵冷笑,封印虽然简单粗暴,确实是个好办法。

    万一封印破了自有后辈处理,至少不必现在费心劳神的,还得了世人敬仰和声誉。

    可能当年审判台开启审判祁家,他们自己也没想到今后世间会经历这么多纷乱。

    估计也开始审视当初开启审判台审判祁家到底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至少在医药宗起家的祁家确实曾经在各大乱世中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而今,祁家一朝覆灭,对原本的医药修士颇为打击,便有许多修士弃医从武,医药宗逐渐退去边缘。

    更有极端人士的嘲讽和厌恶,以至于后来各处纷乱几乎看到不到医修的身影,更别说出现在各个选拔修士的试炼场。

    没有医修?

    百年前修界大乱,逍逸宗弟子姚乐彤修炼邪术,炼化出邪物邪祟令,号令世间妖邪鬼怪失去理智四处作乱,惹得众生不得安生。

    各大宗门纷纷派出弟子平乱,但是最终还是敌不过源源不断出来作乱的邪祟,死的死伤的伤。

    这场大乱几乎耗尽大半个宗门弟子。

    邪祟令本是姚乐彤修炼邪术,亲自炼化出来的邪物,即使夺取了邪祟令,没有姚乐彤的指令,出来作乱的邪祟也不会消散。

    此前还是逍逸宗的资历平平的小弟子,因为偷吃丹药而被驱逐的姚乐彤凭借邪祟令几乎成为了一个无敌的存在。

    他好似不在乎他的行为会不会生灵涂炭,他只想报复逍逸宗,报复其他看不起他宗门的人。

    一念成魔,注定了他的不归路。

    最终,因为修炼邪术而遭反噬,在苍云殿前金丹爆裂而死。

    死时手还握着令人闻风丧胆的邪祟令,而他面前的案上,倾倒着精致的玉瓶,从瓶口逸散而出的,正是当时身为医修的祁家之主祁时鹤炼就的丹药。

    一日后祁时鹤获得邪祟令,他用了半生修为将邪祟令销毁,至此世间再无邪祟令,剩余的邪祟突然跟无头苍蝇一般四处逃串,修界重新恢复平静。

    祁念洵捏了捏手指,闭上眼睛。

    当年祖父用了半生修换回重归安宁的修界,如今也才百年,倒令祁家沦落到这步田地,真是讽刺。

    现在回想起来,不论是从八年前的审判台,还是后来的绿竹村,或者更早之前祁念洵的大哥祁念闻被陷害那会,其实就有人开始对祁家下手。

    只是祖父去世没多久,自己又太小根本没想着原来有些人早已经对祁家忌惮已久。

    各个宗门的人……

    祁念洵突然庆幸柳淮钦并不是个固执且正义凛然的人,至少昨日他在伤及无辜和得到自己的信任这抉择上选择了自己,不然可就难办了……

    想到柳淮钦殷切地希望跟着自己的样子,祁念洵不由地心情愉悦了起来,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祁念洵突闻一声嘈杂,他迷瞪瞪地睁开眼睛。

    抬眸,突然感知到客栈周围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他眉头微皱,迅速地起身,捡起帷帽戴上。

    “默语!”

    默语听闻他的召唤,没一会儿便从血碎铃出来。他们无言地对视了一眼。相处八年,仅一个眼神,默语便知道什么意思。

    他走到门边,透过门缝朝外仔细观察。

    “是结界,还有……客栈里好像闯入了邪祟。”

    “邪祟?”

    这青天白日的,就有邪祟大张旗鼓的闯入,实属怪异。

    祁念洵指尖捻了一抹气息出来,黑色的气息像是有感知一般,缓缓地从门缝间溜出去。

    没一会儿,祁念洵便从这抹气息中感知到了邪祟的位置。

    他突然笑了一下,默语奇怪地瞥过去。

    祁念洵解释道:“在厨房,是个馋嘴的石祟。”

    气息过去时,祁念洵隐隐能感受到是一块刚化形不久的石祟。

    可能太过幼小,不知人间险恶,躲躲藏藏的竟跑到了客栈的厨房里。大概是没吃过人食,尝过一口后便忘记了危险,此时正狼吞虎咽吃着它从未吃过的东西。

    默语正要说什么,有人敲了他们的门。

    祁念洵收起笑容,谨慎地将帷帽的围帘放下,默语这才去开门。

    只见一名身着弟子服的小修士站在门外,似乎是哪个了不得宗门的弟子,一点也不觉得打扰地对他们道:“客栈内有邪祟,请两位公子速速前去大堂等候。”

    祁念洵抬头,看了看屋外的结界,俨然一副抓不到邪祟不撤除的样子。心中冷笑,如此堂而皇之的在闹市里抓邪祟,要是最后什么都抓不到,岂不是丢了仙门的脸了?

    他见眼前这个小弟子一副不可商量的样子,也不想太过引人注目,他们静观其变跟着前去大堂。

    客栈的大堂此时已经聚集了许多不明所以的人,有些三五成群地围坐在一起小声探讨。祁念洵和默语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来。

    借着默语的遮挡,祁念洵抬起左手,手腕微微翻转,驱动刚才释放的气息。

    气息接受召唤,忽然朝着正拿着一只鸡大口朵颐的石祟冲去,像一根捆带一般,将石祟牢牢捆住抬高至半空中。

    受到惊吓的石祟顾不得掉落的肉鸡,拼命挣扎。

    气息将它控制得很好,石祟像是个蒸熟的馒头一般散发着袅袅黑色气体,缓缓被祁念洵的气息吸收,没一会儿化成人形的石祟像是没了生气似的变回了原本的模样。

    一块毫无规则的残缺石头。

    祁念洵见好就收,那抹气息瞬间消散无踪。而停滞在半空中的石块没了支撑,直直地掉落在地上,滚了一会儿,停在了刚才它正在吃的鸡旁边。

    下一瞬间,厨房的门被一名修士推开,他进去四处巡查了一翻,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当他的目光落在这块石头上时,他倒是觉得怪异地多看了一眼,却只当是普通的石头,匆匆离去了。

    祁念洵这才倒了杯茶,慢条斯理地品着。

    随着时间的流逝,客栈大堂里有些人已经等得烦躁起来,原本小声低语的人也开始不满地喧哗起来。

    “到底有没有邪祟啊,都大半个时辰了,你们不急我们还急呢,我们要出去啊,将我们困在这里有什么用。”

    “就是啊,没什么能耐就别出来丢人显眼了,我都一夜没睡的,本想着今天能好好睡一觉的,现在倒好,真是扰人清梦。你们这些小弟子真烦人,学了点皮毛就想抓邪祟了。”

    “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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