桴駼宫阙飞檐垂玉铃,密涅瓦斜倚朱栏,指尖划过鎏金星图。忽有夜风吹散云霭,千里外的银汉倾泻而下,清辉漫过巍峨宫墙。她望着天际那颗最亮的星辰,恍惚又见兄长浮屠王出征前抚过她发顶的温度,此刻那缕月光,定是穿透了烽烟,落满了他铁甲银枪。
宇宙纪年三千载,桴駼古国悬浮于星云裂隙间。鎏金穹顶的宫殿在暗物质流中缓缓转动,檐角垂落的玉铃随着星风轻响,将密涅瓦指尖抚过的星图镀上流动的银辉。她素兰色长裙垂坠如银河倾泻,腰间嵌着十二颗会呼吸的星石,随着心绪明灭不定。
"密儿又在看星轨?"带着冷香的白影自回廊尽头浮现,浮屠王的白袍绣着暗银星纹,每走一步都有细碎星芒自袍角绽开。他伸手覆住妹妹仰起的侧脸,指腹擦过她眉梢时,腕间缠绕的古老咒文泛起微光——那是桴駼王室特有的血脉禁制,既是守护,也是枷锁。
密涅瓦将脸颊蹭进兄长掌心,发间星砂簌簌而落:"第七星系的观测仪显示,般若王朝的星舰群正在跨越天渊裂隙。"她睫毛轻颤,眼底倒映着穹顶流转的星图,"大般若王说过,当双子星连成直线时......"
"他的承诺不过是星雾凝成的幻像。"浮屠王骤然收紧手掌,星纹咒印在密涅瓦额间烙下灼痛的印记。这个动作让密涅瓦想起十八岁生辰那日,兄长将婚书按在她心口,咒文顺着嫁衣爬满全身的滚烫触感。他们既是血脉相连的兄妹,也是被古老契约绑定的夫妻,桴駼王室的宿命,便是以血亲通婚维系星域平衡。
星窗外突然炸开刺目金光,般若王朝的黄金星舰冲破天渊结界。大般若王踏着燃烧的星尘降临,金色锦衣缀满会说话的宝石,每一步都在虚空中踏出莲花状的能量波纹。他琥珀色瞳孔扫过密涅瓦额间的咒印,嘴角勾起危险弧度:"亲爱的公主殿下,桴駼的禁锢咒文,该换个主人了。"
密涅瓦在兄长怀中瑟缩了一瞬,素兰裙摆下的星石疯狂闪烁。她记得初见大般若王时,对方也是这样踏着金光而来,用能融化星辰的声音说要带她去看永恒燃烧的太阳。此刻那双眼睛却如同淬毒的利刃,直直刺向浮屠王:"浮屠,你藏在星核里的秘密,敢让密儿知道吗?"
浮屠王周身的星纹骤然暴涨,整个宫殿开始震颤。他将密涅瓦护在身后,白袍猎猎作响:"般若,你该清楚,触犯天渊禁制会付出什么代价。"话音未落,星窗外传来万千星舰的轰鸣,般若王朝的黄金舰队已将桴駼宫围得水泄不通。
密涅瓦隔着兄长的脊背,看见大般若王抬手召出金色权杖。杖头的太阳宝石突然睁开眼睛,射出的光芒将整个星域染成血红色。她腰间的星石剧烈灼烧,恍惚听见古老契约在血脉里发出悲鸣——这场始于星图的纠葛,终将在双子星交汇的刹那,掀起毁灭宇宙的风暴。
星尘在三人之间凝成冰晶,大般若王的金色权杖顶端,太阳宝石的瞳孔突然收缩成细缝。他抬手轻挥,万千金色光蝶从权杖中蜂拥而出,翅膀上流转着般若王朝特有的咒文,将桴駼宫的玉铃震得叮当作响。"浮屠,你以为用血脉契约困住她,就能掩盖桴駼王室的罪孽?"他琥珀色的眼眸扫过密涅瓦苍白的脸,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告诉她,当年星核暴动的真相。"
浮屠王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星纹咒印在他颈间浮现狰狞的纹路。他身后的星图突然扭曲,无数星辰化作利刃悬浮空中:"密儿只需知道,我会永远守护她。"话音未落,大般若王突然消失在金光中,下一秒已出现在密涅瓦身后,滚烫的呼吸扫过她耳畔:"亲爱的密儿,你兄长的守护,不过是用你的自由换来的牢笼。"
密涅瓦浑身僵硬,素兰裙摆下的十二颗星石同时迸发出刺目光芒。她想起昨夜在星核密室,曾窥见浮屠王与长老们的对话,那些被咒文模糊的字句里,似乎藏着关于自己身世的秘密。此刻大般若王掌心传来的温度,与浮屠王清冷的气息交织在一起,让她头晕目眩。
"放开她!"浮屠王周身爆发出璀璨星芒,整座宫殿开始逆时针旋转。他白袍猎猎作响,额间的咒印延伸成锁链状,直直刺向大般若王。金色锦衣的王者却不闪不避,任由锁链穿透肩膀,鲜血滴落在密涅瓦的裙摆上,开出妖冶的花。
"你看,"大般若王伸手抚上密涅瓦颤抖的脸颊,"他连伤害我,都怕伤到你分毫。"他的指尖划过她额间的咒印,那里突然传来灼烧般的剧痛,"而我,愿意为你承受一切痛苦。"
星窗外,般若王朝的黄金星舰开始发射湮灭光束,桴駼宫的防护罩泛起蛛网般的裂痕。密涅瓦望着浮屠王眼底翻涌的风暴,又看着大般若王染血的笑容,腰间的星石突然全部碎裂,化作万千光点融入她的血脉。这一刻,她终于明白,这场横跨星系的争夺,从来不是权力之争——而是两个男人,用不同的方式,将她困在爱与真相的漩涡中。
星石碎裂的声响如银河坠地,密涅瓦踉跄着扶住朱栏,素兰裙摆簌簌飘落细碎星屑。浮屠王瞬间化作流光掠至她身侧,白袍下暗涌的星力在空气中凝成冰晶锁链,将大般若王牢牢困住:“谁准你碰她!”他眼中的星芒近乎癫狂,额间咒印如活物般顺着脖颈蔓延,在苍白的皮肤上烙下触目惊心的纹路。
大般若王却低笑出声,染血的手指在空中划出金色符咒,锁链顿时寸寸崩解。他抖落肩头破碎的星纹,金色锦衣无风自动,每一片织锦都流淌着太阳的余烬:“浮屠,你用血脉契约禁锢她,不过是害怕她知道——”话音未落,整个桴駼宫突然剧烈震颤,星窗外的黄金星舰同时射出湮灭光束,防护罩在轰鸣声中迸发出千万道紫色闪电。
密涅瓦感觉体内有股陌生力量在奔涌,那些碎裂的星石碎片竟化作液态,顺着血管流向心脏。她抬头望向星图穹顶,发现原本静止的星辰开始逆向旋转,无数光点汇聚成模糊的画面:幼年的自己蜷缩在燃烧的星核密室,而浮屠王浑身浴血,正将某种发光的晶体嵌入她胸口。
“那是桴駼王室的禁忌——以血脉为祭的星核共生术。”大般若王的声音裹着灼热气息贴在她耳畔,“你的兄长为了延续王族血脉,将你变成了容纳星核力量的容器。”他伸手抚过她心口,那里传来灼烧般的疼痛,“而我,早在第一次见你时,就想将你从这宿命里解救出来。”
浮屠王的白袍骤然膨胀,化作漫天星屑又重组人形。他眼神阴鸷如坠深渊,指尖凝聚的星芒却始终避开密涅瓦:“密儿,别听他胡言!当年星核暴动......”“住口!”密涅瓦突然厉声打断,素兰裙摆无风自动,十二道星光从她周身迸发,将两个男人同时震退数步。
她望着掌心浮现的星核纹路,终于明白为何每次靠近浮屠王都会心悸,为何大般若王的触碰总能唤醒沉睡的记忆。宫殿外,湮灭光束即将突破防护罩,而她却在这生死关头,看清了缠绕在三人之间的,远比星河更复杂的羁绊——是爱,是占有,更是两个男人跨越千年的执念与救赎。
湮灭光束轰碎防护罩的刹那,密涅瓦周身迸发的星光突然化作实质,在三人之间筑起一道旋转的星墙。素兰裙摆被星风掀起,露出腰间若隐若现的星核纹路,宛如古老的图腾在血肉中苏醒。浮屠王的白袍被能量流撕扯得破破烂烂,他却浑然不觉,只死死盯着妹妹眼中陌生的冷光,喉结剧烈滚动:“密儿,你听我说,共生术是为了......”
“为了让我永远成为你力量的容器?”密涅瓦的声音像是从遥远星河传来,发间散落的星砂凝结成锋利的星刃。她转身望向大般若王,后者正用染血的指尖接住坠落的星刃,琥珀色瞳孔中翻涌着狂喜与心疼:“果然如此......当年星核暴动后突然消失的‘星之女’,原来一直在桴駼宫做笼中雀。”
宫殿穹顶的星图轰然炸裂,万千星辰碎片如雨坠落。浮屠王猛地挥袖,星纹咒印化作巨网将密涅瓦笼罩其中,可那些星刃却穿透网眼,在他手臂上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住口!”他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的红晕,“密儿是桴駼的公主,是我的妻!”
大般若王大笑出声,金色锦衣突然燃起太阳般的火焰,将坠落的星辰碎片尽数蒸发:“妻?不过是血脉诅咒下的傀儡!”他伸手召唤出黄金权杖,杖头的太阳宝石射出灼热光线,精准切断缠绕密涅瓦的咒印锁链,“跟我走,密儿。般若王朝的星轨数据库里,藏着解开你身世的钥匙。”
密涅瓦感觉心口的星核纹路正在发烫,浮屠王颤抖的手掌还悬在她肩头,大般若王灼热的目光却已将她整个人穿透。记忆如破碎的星图在脑海重组:儿时总在深夜惊醒的剧痛,兄长抚摸她发顶时眼底的复杂情绪,还有大般若王初次见面时,那句“我找了你三百年”的呢喃。
宫殿外,般若王朝的舰队已经登陆,黄金士兵踏着燃烧的星尘涌入长廊。密涅瓦望着两个同样满身伤痕的男人——一个用禁锢守护她,一个用掠夺救赎她。腰间的星核纹路突然迸发强光,将三人的影子投射在崩塌的宫墙上,交织成扭曲的、分不清彼此的形状。
星核纹路迸发的强光中,密涅瓦的素兰裙摆开始片片飞散,化作无数闪烁的星蝶。浮屠王踉跄着向前半步,白袍下的星纹咒印疯狂游走,苍白的脸上浮现出近乎偏执的疯狂:“密儿,别信他!般若王朝觊觎桴駼星核已久,他接近你不过是想将你炼成活体容器!”他颤抖的指尖凝聚出星芒锁链,却在触及她衣角的瞬间又骤然消散——即便在最失控的时刻,他仍本能地不愿伤害她分毫。
大般若王的金色锦衣在火焰中猎猎作响,琥珀色眼眸倒映着密涅瓦逐渐透明的身影,突然单膝跪地。黄金权杖插入地面,杖头太阳宝石渗出滚烫的液态金光:“三百年前,我在星核暴动的废墟中捡到你的发绳。”他声音沙哑,伸手接住一只飘落的星蝶,“这些年我踏遍三千星系,不是为了星核,而是为了找回那个在火光中对我微笑的小女孩。”
密涅瓦的意识在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间撕扯。浮屠王的星纹咒印试图将她拉回现实,大般若王的金光却在温柔地剥离她血脉中的桎梏。记忆如决堤的星河汹涌而来:幼时的自己被锁在星核密室,浮屠王深夜潜入为她包扎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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