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医生，有病人找。”护士的声音伴随着敲门声从门口传来。
林秋玥闻声回头，冲她点头示意：“好，我知道了，马上过去。”
“怎么回事？”徐子安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满脸调侃道，“现在都有病人敢找你了。不错，有进步，竟然没有被你的冷脸吓到。”
林秋玥：“……”
徐子安摸着下巴沉思：“不过最近你也没手术啊，病人找你做什么？”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林秋玥绕过他，大步流星出门。
焦尔懒洋洋地倚靠在门诊部的诊台边，修长的手指撑着下巴，正和值班护士说笑。
“你的中文真好，听不出一点口音，不看人完全听不出你是外国人。”值班护士感慨道。
焦尔发出爽朗的笑声，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意味深长道：“我很喜欢你们国家的文化，学过很久。”
值班护士面带骄傲：“那你应该学了很久吧，我们国家的语言比你们国家难多了。”
焦尔笑不达眼底，手指在诊台上碾了碾：“是啊，学了很久。”
值班护士眉眼带着几分促狭的笑意：“你是来医院找人的吧，我看你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是啊，来找林秋玥。”焦尔随口道。
“林医生？”值班护士面露惊讶，“你找她干嘛？”
焦尔挑了挑眉：“听说林医生的医术不错，来找她看看。”
“可是她结婚了。”护士错愕。
焦尔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谁说结婚了就不能来找她了？”
护士一时不知怎么回答，面带尴尬地笑了笑，来找林秋玥看病当然没问题。当焦尔这样子不像是来看病的，倒像是来看人的。
她余光扫过拐角林秋玥的身影，连忙道：“林医生来了。”
焦尔闻言转过头，见林秋玥从走廊另一边走来。
林秋玥脚步顿住，见来人是他，眉头皱了皱：“怎么是你？”
焦尔脸上笑意扬起：“怎么不能是我？林，我就不能来找你吗？”
林秋玥冷淡拒绝：“我在工作，没事的话请你离开吧。”
焦尔上前将她拦住：“我是来看病的，你可不能把我赶走。”
林秋玥停下脚步，从头打量他一番：“你脑子有问题？”
值班护士噗哧一声笑出声，见焦尔的脸色沉了下来，她赶紧捂住自己的嘴。
焦尔脸上表情差点没挂住：“你什么意思？”
林秋玥神情平淡：“我是神经科的，你脑子有问题需要我治？有的话先去拍个片。”
焦尔脸上的笑容更僵硬了，心中暗骂两句，难怪宋自明想把她弄死：“我脑子当然没病。”
林秋玥双手插兜：“没问题就右转出门，别耽误我们彼此时间。”
焦尔咬紧牙关：“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林秋玥眼底露出几分嘲弄：“你觉得呢？”
焦尔微微倾身向前，脸上的笑意收敛：“或许你想跟我聊聊吗？”
林秋玥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他的靠近：“我们没什么好聊的。”
“怎么没有。”焦尔轻笑两声，压低声音道，“你难道不好奇宋自明是怎么回事吗？”
林秋玥眉头蹙起：“你知道？”
焦尔眉头一挑，语气笃定：“当然。”
“说说看？”林秋玥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她怎么能不知道宋自明的情况，那可是她一手造成的。
焦尔环视周围一圈，神情遗憾：“可惜这里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林秋玥冷眼看着他，想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跟我来。”
焦尔跟在她身后，朝着办公室走去。
徐子安听见声响，头也没抬，随口问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
“林，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焦尔见办公室还有人，语气有点不善。
没听明白他说找个没人的地方吗？
林秋玥在办公桌后坐下，抬头看着他：“没走错，就是这。”
徐子安听见争执声，抬头看见焦尔，脸上浮现出一丝意外：“你是？”
林秋玥替他回答：“找我的病人。”
徐子安闻言更疑惑了：“你把病人带来办公室做什么？”
焦尔咬了咬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是啊，把我带来办公室干什么？”
林秋玥往后一靠，眼眸波澜不惊地看着他：“不是说你知道宋自明的情况吗？说说看。”
徐子安闻言眼神瞬间警惕起来，防备地看着眼前的外国男人。
焦尔深吸一口气，后槽牙都要咬碎了：“林，我的意思是我们单独聊，单独。”
他狠狠地重复了一遍单独，他的华国语也不差吧，怎么林秋玥就听不懂。
“我知道，但没必要。”林秋玥冷淡道，“你可以当他不存在。”
徐子安咬牙：“你什么意思，我不是人咯。”
“我可没这么说。”
焦尔见两人无视他，手指捏得咯咯响，嘴上扬起假笑：“既然林不感兴趣，那就算了，告辞。”
他作势转身要走，脚步却故意放得缓慢，像是在等她开口挽留。
“等等。”
焦尔脚步顿住，眼底掠过一丝笑意，他侧过脸，嘴角噙着笑：“怎么，你改主意了？”
“那倒没有。”林秋玥指了指他脚边的垃圾：“走的时候能把垃圾带走吗？”
焦尔嘴角的笑意僵住，皮笑肉不笑道：“林，你什么意思？故意羞辱我？”
林秋玥耸了耸肩：“你误会我了，我没有别的意思。”
焦尔眼眸阴沉地看了林秋玥半响，忽然扯开嘴角：“行啊。”
他弯腰拎起地上的垃圾出门，“咔嗒”门被带上了。
林秋玥望着他离开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焦尔出现的时间太巧，巧得像故意跟着宋自明似的，处处透露着怪异。
不论他跟宋自明有没有关系，他的目的都绝对不单纯。
徐子安神色迟疑，打断她的思路：“你刚刚是不是故意的啊？怎么让病人把垃圾带走？”
“是故意的。”
“……你小心被记恨上。”徐子安无奈，院长还说他容易得罪人，林秋玥才是得罪人的一把好手吧。
门外，焦尔脸上笑容敛去，眼底一片阴霾，嘴角似有似无地勾起。
他无声地默念了一遍林秋玥的名字。
随即，他冷笑一声，真是个有趣的人。
焦尔阴郁着脸大步跨出医院，手中的垃圾被他攥得紧紧的。
他猛地将垃圾掷进垃圾桶，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猝不及防地撞上季璟岱探究的目光。
两人对视片刻，空气中的气氛变得微妙。
焦尔嘴角扯了扯，朝他打了声招呼。
季璟岱微微颔首。
焦尔绕过他准备离开，侧身与他擦肩而过。刚迈出两步，季璟岱清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你来干什么？”
焦尔脚步顿住，回过身：“我来医院需要理由吗？”
季璟岱冷眼看着他：“离林秋玥远一点。”
焦尔轻笑出声：“这可不是你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