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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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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子美丽得恍若梦幻,像个精致的水晶球,那是她前所未见过美,昏黄的光晕像蜜糖般在院子里缓缓化开,爬山虎缠绕的篱笆突然有了深浅——光从叶隙漏下,在地上淌出摇曳的碎金。

    砰砰砰,心在跳,季双霖站在暗处,好像一个小偷,去窥见这一隅的隐秘浪漫。

    那是她向往的生活,辛苦了一天了,就躺在小院的躺椅上,看一会书,累了就抬起头看看天空,听着耳边的虫鸣鸟叫,思绪随着那点点的灯光飘散,放空,治愈,该有多幸福。

    她静静地站着,想象着。

    忽然听见小院里屋里有高亢明亮的说话声音传出,她连忙走进黑漆漆的楼道屏住呼吸,倾听动静——玻璃门咔哒一声开门声,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叽叽喳喳的说话声,拖拉拽着椅子桌子发出的碰撞声,她不敢逗留,飞快冲进自己家里。

    过了好半天,季双霖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她趴在卧室的窗户上往外探,想要看清一点点。

    从她房间的窗户看去,视线正好被一墙绿意给挡住,季双霖努力了半天找角度,才找到一个勉强看清楚的视角——院子里的黑胡桃木桌子上摆着一副国际象棋,那个高高瘦瘦的男生背对着她,那头浓密的黑发她看着依然眼花。

    失望,她只是想知道他长什么样,没别的意思,就是好奇,她自己先笑了。

    他对面那个男生,头顶上的几缕头发挑染成棕色,很潮的样子,他抱着双臂,两腿岔的很开,挺豪放的坐姿,但也许是帅气的脸和气质使然,有点少年那种意气风发、踌躇满志的架势。

    像个毛茸茸的小狮子。

    不过看起来脾气不太好,躁躁的。

    他们俩似乎在兴致勃勃的聊什么演讲主题,人工智能、系统识别,中文里夹杂着英文,太高端了。

    季双霖想努力听清楚,但楼上那家人电视机开得声音好吵,她听不清楚,只好先去洗了个澡,等她回来时候,好奇的再去看看,他俩还在小院里坐着。

    ---

    楼上的电视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了,周围安安静静的,这两人也不说话,看样子是陷入了鏖战。

    终于那个棕毛沉下脸,带着一丝嘲讽的口气问:“少爷,您考虑好了没?都快十分钟了。”

    对方没出声,只有手指轻敲桌子,发出悠长的有节奏的咚咚闷响声。

    棕毛疯狂地抖着腿,不耐烦地催着:“磨磨唧唧的搞人心态啊,你快点,我要被你急死了啊!”

    这气急败坏的模样,季双霖被逗笑了,毛茸茸的小狮子对面坐的应该是什么呢?一定是冷静沉着更强势的大型猫科动物,能把狮子气到炸毛的——自古纹身吊打烫头。

    他看了一眼手表,那表情又气又急又无奈,季双霖都感觉他下一秒不是要挠墙,就是要跪地求饶了,他见催也催不动,只能疯狂捶桌子:“啊啊啊啊,拜托,走一步棋有那么难吗?”

    “闭嘴啊,别说话。”

    这音色轻柔低沉,透出一种游刃有余和淡定自若的感觉,哇,她感觉心跳都快了两下,这声音温温柔柔的,让人真忍不住浮想联翩。

    那棕毛就立刻闭起嘴巴,静若寒蝉,硬憋着憋到一脸内伤,最终他抓狂一样仰天长啸:“跟你下棋真是劳神费脑,我都快被你磨死了,我认输好吧?下次别喊我玩了,我一个急性子真的受不了这种走一步要算计三步的玩法,你生日我送你个机器人你跟它玩吧。”

    “认输不是输,你这个人认输毫无诚信可言,转头就翻脸不作数的。”落棋声干净清脆,那低沉的声音也不由的飞扬起来,“嗯你输了,还有下次生日你说好给我送一套模拟飞行的设备的,不准赖账。”

    “我就赖账我就赖账!”

    什么叫川剧变脸,季双霖算是见识到了,这棕毛表情丰富的真像是拉百叶窗,本来那张得意洋洋的脸,一下子无数问号和感叹号冒出来,过了一会就变垂头丧气,他还撅着嘴,死鱼一样,好像谁欠了他二五八万似得。

    他还真的在认真地复盘,最后心服口服:“你、你这……不可能吧,啊!哦莫,亏我背了一个暑假的棋谱,感觉自己现在是个小丑……你能隔着那么多步算出弃后能赢,走一步算十步啊,你是计算机成精了吗?好恐怖的计算能力和心机,哇我真的是自愧不如,行!我输了!”

    “没事,你有点自信,再来一局。”

    “不!我再也不跟你下棋了,这辈子都不会自取其辱了。”

    “来嘛。”

    “你们两个玩的开心吗?”小院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位老太太从屋子里走出来,那头银白色的卷发,十分的时髦漂亮,她穿着一件墨绿色丝绒的连衣裙,脚上是一双黑色闪粉玛丽珍,五官端庄,气质优雅,年轻时候肯定美艳惊人。

    “沈奶奶!”棕毛乖巧的喊道,“一个暑假努力没白费,我又又又输给沈明凛了,真开心!”

    “你们下棋嘛就是为了玩,为了让紧张的脑子得到放松,总是想着输赢,也就不好玩了。”

    “就是!”棕毛借坡下驴,指桑骂槐,“有些人脑子里面只有较量,只有输赢,他可不懂怎么玩。”

    “你这水平,较量……谈不上。”

    棕毛急了:“哇,你要打一架是不是?”

    “哈哈哈,你们这群小孩子太有趣了,徐张展,你经常来玩啊。”老太太手里端着一个碟子,里面放着两块精致的蛋糕,“我今天买了特别正宗的黑森林蛋糕,给你们解解馋。”

    “谢谢沈奶奶,这牌子的蛋糕特别好吃,我特别喜欢。”暴躁的小狮子被哄好了,“您要是欢迎我,我明天再来玩,后天也来玩,天天都来玩。”

    “行,那你天天都来。”

    几分钟时间,他们从黑森林这个甜品讲到了位于德国西南部巴登-符腾堡州的黑森林,谈到魏玛缩影了德意志千年的历史与精神,歌德,席勒,尼采。

    季双霖走了一会神,他们就跳到了德国的黑森林与法式甜品里黑森林的区别,讲到了巴黎卢浮宫,电影《法外之徒》,《巴黎戏梦》那段卢浮宫记录是在向这部电影致敬,而《低俗小说》继承了这部电影的架构。

    她听的云里雾里的——原来黑森林是真的产自德国黑森林地区;尼采是那个说过“那些杀不死你的,终将使你更强大”的那个尼采吗?接下来她就什么都听不懂了,他们说的电影,她没有看过,一部也没。

    好渊博的学识量,好跳跃的思维,季双霖以前也觉得自己懂的不少,她是班级里最早追来自星星的你、鬼怪的,她还看过好多日漫,空间第一个转发霉霉和gaga的歌,最早用那种ins上流行的复古泛黄LOMO滤镜,她还知道天涯论坛、贴吧,在微博上关注明星,各种八卦她也了解不少,现在的她就只能装傻充楞。

    他们说到了一个人的名字,昆汀,谢天谢地,她终于有些耳熟,杀死比尔的导演,是不是?就见那老太太起身,走到柜子前,拿出一张黑胶唱片放进唱机里,布鲁斯明快亮色的音乐一响起,她差点就要拍手大笑。

    “It was a teenage wedding,and the old folks wished thewell……”

    季双霖的背一下子就条件反射一样挺起来了。

    毫无疑问,一首唤起她灵魂的歌。

    老太太的舞姿非常的随性丝滑,举手投足美得别具风情,还有一种独特的松弛感和感染力,魅力十足。

    随后棕毛吹了一声口哨,可想而知他的舞蹈灵魂也被点亮唤起,他从椅子上蹦起来加入其中,可他跳起来就像一个抽了风的面条,好像在滑稽有趣的跳大神,有种不顾别人死活的骄傲。

    “来啊来啊,沈明凛,let''''s dance……”他还拉别人下水,生拉硬拽的把他拖起来。

    “我不会……”他十分抗拒。

    “舞蹈本来就是表达情感的一种方式,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跳嘛。”

    话是很有道理,但是有些人肢体僵硬,就是表达不出情感,扭扭舞被他跳成正气凛然强身健体的广播体操感觉,季双霖拼命憋着不让自己笑出声。

    棕毛疯狂吐槽:“哈哈哈,少爷你这是什么滑板鞋舞步吗?摩擦摩擦,似魔鬼的步伐。”

    “闭嘴吧。”

    季双霖坐在窗台上,身子和手也跟着节拍扭扭,她很久没有在除网络视频以外的地方,看到有人聚集在一起聊天,唱歌,跳舞,无比快乐。

    她也从未想到看着别人跳舞竟然可以那么开心,那短短的一曲结束时候她还很意犹未尽,有些遗憾,真希望这曲子永远不停,她和他们的快乐永驻。

    ---

    可是舞曲落幕了,人散了,小院的灯光暗了,她的快乐也结束了,季双霖从窗台上翻下来,回到自己卧室,回到现实里面对生活的琐事。

    她还要洗衣服,打扫卫生,上网追追星,听歌聊会天,军训才第一天,剩下来四天怎么过啊,看看天气预报,每天都是高温大太阳暴晒,她感觉很难过,在某些瞬间失去力气,也失去表达欲,很累很想发朋友圈吐槽,又懒得发了,缓一缓大概又是一条好汉。

    就在这时候,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她赶忙起身来开门,看到来人她愣了一下:“您好?”

    是隔壁那位优雅的老太太,好香,她身上有一股白玉兰花的香味,清淡优雅,她手里端着一块甜点,季双霖看到忍不住嘴角上扬,是黑森林哎。

    老太太微笑着问:“你是才搬过来的小姑娘吧?我住你家隔壁,你叫什么?”

    “季双霖,季节的季,成双成对的双,上雨下林的霖。”

    “这名字真好听,我住你家隔壁,我看你好像一个人住,你妈妈没有过来住吗?是在附近上学吗?”

    “嗯,我是南模的,我妈工作比较忙,她经常出差。”

    老太太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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