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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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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厢外是赌客们不知碰上了怎样的精彩发出的叫好声,包厢内是姜云尔听完兰萧一番话后的寂静。

    不过这份寂静俨然不是悲痛抑或是叹息,而是姜云尔对白隐精彩经历的无语。

    据兰萧所说,白隐因欠赌资太多被拉去给他们的大东家治病,可谁知那东家看上了唇红齿白的白隐,欲要将其收入房中当作小倌,白隐不肯,便被关了起来。

    姜云尔有点同情白隐了,虽然以前一直拿他男生女相长得风情万种开玩笑,可眼下昔日朋友竟真的被人看上了,姜云尔心中又是被白隐因赌而惹事上身的幸灾乐祸又是对他经历的同情,脸色在这两种情况的拉扯下十分精彩。

    “你想笑便笑吧,反正白隐此刻又看不到。”

    姜云尔控制着自己没有笑出声来,随后咳嗽了两声掩饰过去自己的笑声。

    “虽然白隐现在暂时安全,但是还是得赶紧把他救出来,你那边——”

    姜云尔察觉到外间的嘈杂声音没有了,突然打住了自己的声音,悄悄掀开包厢的帘子一角,发现张老板正拿着几张半人高的画卷,与众人观看。

    姜云尔不解地看向兰萧,这怎么突然开始卖画了?

    兰萧脸上浮现出神秘莫测地微笑,姜云尔直觉这与白隐有关,而且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如意赌坊进门要收两千两保护费对不对?”

    姜云尔点头。

    “张老板与你说这保护费是为了让诸位赌客玩得尽兴,实则不然。”

    姜云尔示意兰萧继续往下讲,她太想知道这如意赌坊到底有什么稀奇之处。

    “如意赌坊明面上是赌坊,其实背地里还干着拍卖的生意。那殿下你就要问了,拍卖为什么不能正大光明地搞,还得弄在这赌坊里跟做贼似的?”

    姜云尔让他别卖关子,赶紧讲。

    “这如意赌坊拍卖的呀,可不仅仅是寻常字画珠宝、金玉器物,各种新奇物件,应有尽有,什么南疆的蛊虫,北山的雪莲,会跳舞的银蛇,当然还有——”

    “貌美的白隐。”

    兰萧终于忍不住扑哧笑了出声。

    姜云尔继续道,“所以这保护费根本不是为了赌客的尽兴玩乐,而是拍卖的封口费,毕竟能进来如意赌坊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传出去确实是不大光彩。”

    “可是有一点我没想明白,”姜云尔皱眉,“其他地方的人还好说,买了东西带回去就行,谁也不知道他从哪弄来的,这家居临安的富家子弟,谁家中多了一个貌美的男子,这不稍微一打听便能知晓么?还戴个面具神神秘秘的做什么?”

    兰萧很有耐心地解释,“这属于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了,你既然说我从如意赌坊弄来的貌美男子,那你也不是什么干干净净光风霁月的人,这临安的贵族世家子弟还是要脸的。”

    兰萧一句话点出了其中关窍,毕竟大家还是要在临安混的,自己私下里偷偷摸摸在赌坊玩乐取笑便罢了,大家心知肚明、你知我知的事情,捅到明面上,大概率就是撕破脸,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了。

    兰萧不知何时也站到了门框边上,低头与姜云尔说话,方才姜云尔只顾思考如意赌坊的事情,没注意到兰萧已与她之间不足十寸,她能清晰地看清兰萧月白色衣袍上绣的竹纹,兰萧身上淡淡的荷花香浸润到她的鼻腔中,一些不合时宜的回忆被勾了出来。

    这么多年,他还是这么喜欢熏自己荷花烘制的香。

    姜云尔除了精于舞刀弄枪,也就会烘制点熏香,当然佩戴的人只限于她的兄长云竹和曾经的顾祁。

    姜云尔发觉自己只要稍微踮脚便能碰到兰萧低下来的头,耳朵缠上了一丝不为人察觉的红晕,感到有些难为情,快速留下一句,“我们赶紧出去看看里面有没有白隐吧,别一会张老板来喊人,叫别人看见。”匆忙掀了帘子往张老板处走去。

    兰萧看着她匆匆走出去像是避什么而不及的样子,低头扯了一下自己的衣裳,仔细看了一番,上面依旧整洁如新没有不雅之处,又嗅了嗅身上的味道。

    没有异味啊?还是淡淡的荷花香,与她给自己制的一般无二。

    自从来到临安之后能日日见到她,他可是尽心尽力将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来赌坊怕被熏臭,身上特意佩了三个香囊,里面装了烘制好的荷花与莲子,保证身上清香幽静又不至于香味太过熏到姜云尔的鼻子。

    她怎么不喜欢了?

    她是厌弃了荷花莲子香还是厌弃了……

    自己。

    兰萧越想越难过,安慰自己,她厌弃自己是正常的,毕竟以前的他确实伤她的心、惹她掉了一夜的眼泪。

    和离那晚的泪珠烧得他心疼,像有个窟窿在那接她掉落的一颗颗泪珠,窟窿仿佛像个无底洞,泪水也不知何时能停止。

    兰萧心里揪疼着往姜云尔处走去,心里暗暗下决定,明日他要再换一身竹青的衣裳,佩四个香囊,把所有的事情都给她讲清楚。

    姜云尔见兰萧走过来,又自认为不动声色地往旁边退让了两步。

    习惯性地站在他身边与他二人现下的处境实在是不太合适。

    姜云尔自认为自己那两步退的不动声色、不引人注意,但时时刻刻把心和眼睛都放在姜云尔身上的兰萧岂能注意不到,兰萧叹口气,眼睛微涩,乾儿和阿姐的事情明日也告知她吧。

    姜云尔方才已经看过了张老板手中的画卷,上面一人正是白隐。

    也不知道张老板从哪里找的画师,将白隐本就阴柔的五官画得更将娇媚非常、风情万种,光是画卷一亮出来姜云尔就听见旁边有四五个人势在必得要拿下他。

    姜云尔心中决定,到时一定要将这画卷搞到手里,救出白隐后狠狠嘲笑他一番。

    “三日后,京郊鸣秋山庄以诗会友恭迎诸君。”

    这便是为拍卖找了个明面上说得过去的正当理由。

    张老板说完话后便退了下去。

    姜云尔让伙计把她今日从兰萧那里赢来的金玉珠宝还有六块金元宝都折成银票揣进了兜里,出了如意赌坊。

    “不管怎样,今日多谢你,改日我请你吃酒。”

    兰萧听她这话外音,好像三日后不想带他去明秋山庄了。

    “已经麻烦你太多了,三日后的事情我自己能搞定的。”

    兰萧急了,“你与京中许多权贵子弟一同出现在诗会上定会惹人注目,但是你带着我就不一样了,众人便会以为是我这个归降的使臣醉心于玩乐,你迫于你皇帝老爹的与我三日同游临安的旨意不得不陪着我。”

    “怎么样,带上我吧,我手下在临安的所有势力都可成为你的助力。”

    “你都把其中利害说得一清二楚了,我再不答应岂不是不识趣?”

    姜云尔说完走上马车扬长而去,独留兰萧一人在地。

    “她说改日要请我吃酒。”

    秋风扫落叶,飞鸟归山林。

    在日落之前姜云尔赶到了姜长安的公主府,要把钱还给她,却被得知姜长安被楚帝叫去了宫中。

    姜云尔无法,只好回大安宫,打算改日再交于长安。

    不容她回到大安宫,楚帝身边的传话小太监便在宫门处拦住了她,称是陛下有请。

    这不是姜云尔第一次来到颐政殿。

    第一次到颐政殿时,她是作为雁州军副将、楚国的云麾将军前来述职,当时殿内除了她,还有其余几个副将以及兵部、户部的几位官员大臣,除却军务外,其余繁杂事等并未多言。

    姜云尔站在颐政殿外,等太监通传。

    得到首肯后,姜云尔抬步走了进去。

    不意外的,看到了姜长安。

    楚帝与姜长安二人应是刚结束一场议政,此刻二人正饮着茶。

    姜云尔见过礼。

    楚帝见姜云尔过来,招手让她过来,侍奉在侧的张全上来添了一杯新茶。

    “尔尔,让你过来,是有一件关于你的神医朋友白隐公子的事情要说。”

    姜云尔俯首称是,楚帝继续开口,“此事说来也巧,长安前段时候正在着手调查一起贩卖私盐案,查着查着便查到了如意赌坊身上,这一查竟发现了白隐公子的下落。”

    “朕想问你是如何打算的。”

    姜云尔欲抬手回禀,被楚帝压了回去,“父女间谈话,不必多礼。”

    姜云尔收起动作,“是。”

    “不瞒父皇,今日儿臣出门便是为了白隐公子一事,因儿臣与白隐相处多年,知他喜欢赌,且钱多喜欢风雅场所,便顺藤摸瓜找到了如意赌坊,今日去探查发现,白隐果然因欠了赌债被收押,不日将要被拍卖。”

    姜云尔将她知道的消息说了出来,如意赌坊收纳这么多权贵子弟作为赌客还能在临安开下去,楚帝并非毫不知情,且当下姜长安已查到如意赌坊,其间事情细枝末节怕是知道的比她还清楚。

    “何必等到拍卖,长安将事情查出,很快便能将白隐救出,你又何必再折腾这一回?”

    “儿臣多谢父皇好意,但儿臣想自己将白隐救出,恳请父皇给儿臣这个机会。”

    姜云尔说得恳切。

    楚帝沉吟了一会,深邃的眸子又看向了姜长安,“长安,你怎么看?”

    “不如三日后二姐陪我走一趟拍卖会,儿臣怕还有些细枝末节尚未搞清楚。”

    “如此甚好。”

    此事便由楚帝拍了板,定了下来。

    姜云尔的大安宫在皇宫内部,路途很近,姜云尔便送姜长安到宫门。

    二人顺着宫道慢慢走着,落日已无,两位宫人在她二人面前提着灯引路。

    二人商量着三日后行事的细节,事情说得差不多后,姜云尔掏出了五张银票并一个香囊。

    “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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