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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龙椅上的慕邺,冷脸看着底下跪着的慕颜。

    慕颜低垂着头面如死灰,她心中冰冷的寒意一点点渗透着全身的心脉。

    慕邺看不见她眼底的是何情绪,可见她如此消沉,怒上心头,连慕晰奉来的茶都被他抬手打翻。

    慕晰连忙跪在地上,忐忑道:“父皇息怒,此事与皇姐无关。”

    “无关?人可是她寻来的,也是在她的别院里!”

    慕邺手重重的拍在龙案上,怒声质问着慕颜:“颜儿你说说,如兰到底是何身份?为何要对孤行刺?还有那些刺客又是怎么回事?怎么知晓孤会驾临别院!”

    连她都不知道慕邺为什么会突然去别院,更何况会知晓那些刺客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吗?

    慕颜眼中暗淡无比,声音低沉道:“儿臣,不知。”

    “你不知?如兰可是你安排在别院里头的,今日发生的两场刺杀,都冲着孤来,可是何人所谋?是否与你有关!”

    慕邺声声质问,他将发生的事情都怀疑到了慕颜的身上,慕颜的心寒透了,只抿着唇不语。

    为何偏偏都赶在了一起?偏偏都这么凑巧?

    这哪是冲着慕邺来的?这是冲着雅阁与顾子莹来的。

    是冲着她与洛浔来的。

    “孤在问你的话!”

    慕邺见她不吭声,也不为她自己辩驳解释,这般无动于衷的表现,让他更是怒极了,难不成真如他所想,这件事情与慕颜有关?

    他伸手抓起龙案上的砚台,奋力砸到慕颜跟前的地面上,砚台破裂,黑色的墨溅到她苍白的面容之上,污了她粉色的衣裙。

    慕颜静静的看着那破裂而碎的砚台,就像她此刻的心房也有着道道裂痕:“儿臣,当真一无所知。”

    看慕邺不相信,怒不可遏的拿起别的物件,还想再砸向慕颜,慕晰立马伸手拦住了他:“父皇!皇姐只是想为你解忧,她怎么会知道,那如兰会行刺杀之事?还有那些刺客,皇姐又如何知晓他们是从哪里来的?父皇息怒!这与皇姐无关啊!”

    慕邺怒瞪着他,将他推开到了一旁,看着慕颜这一点都不软下性子倔强的模样,像极了那个人,他起身拿着奏章欲要砸到慕颜的头上,可奏章快要落到她头上的时候,他又有些后悔了。

    那奏章最后在慕颜跟前停下,慕旭站在她身侧,伸手接住了那奏章。

    慕颜抬眸望着他,慕旭双眼猩红居高临下与她对望,眼里似有怨恨又有不忍,他咬着牙将奏章搁置到一旁,从袖中拿出一方帕子扔在了她的面前。

    “太子,你怎么来了?”

    慕旭收回视线,垂眸对着慕邺作揖道:“儿臣听闻今日之事,特来问安。”

    想到慕旭此前与如兰也有交集,慕邺冷哼道:“你可知那如兰是何身份?”

    慕旭闭上双眼,阴沉道:“花楼花魁。”

    “区区花魁却行刺杀之事,昔日她与你和洛浔之间有过瓜葛,你们竟不知她到底是什么身份吗?”

    慕旭尖锐的指甲在手背上划出细长的伤痕,似要这般疼痛,才能让他稳定心中翻涌的怒意:“儿臣只是欣赏其舞姿,父皇也说了,她只是区区花魁,儿臣自不会放在心上,又怎知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慕晰跪在一旁附和道:“父皇,连皇兄都不知如兰真实身份,更何况是皇姐?她确实不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还请父皇不要因为一个已死的刺客,迁怒皇姐。”

    慕晰说到如兰已死的时候,慕旭的身子都微微颤抖了一下,他睁开双眼眼底的悲伤浓郁,却因着还当着慕邺的面,怕他看出破绽来,只能咬着下唇将这悲伤极力克制下。

    慕邺不会因为刺客已死而打消疑虑,这件事情不能落入刑部或者是司证监的案子上去查。

    他缓了一口气,跪在地上请求道:“儿臣愿查清此事,请父皇应允。”

    慕旭此番不怕慕邺怀疑,也要将事情揽在自己身上,他的意图可想而知。

    慕颜也不再干涉,只伸手捡起他丢在地上的帕子,将自己脸上点点墨汁擦净。

    慕旭侧目视线转来,她二人对视一眼,慕颜突蹙起眉头,声音带着哭腔道:“父皇,儿臣只是忧心你的心中郁结难舒,并不知晓事情会发生成这样,是儿臣的错,让父皇受惊,请父皇恕罪!”

    慕旭冷笑道:“三妹真是好孝心,竟然也开始学着为父皇进献美人?本宫还只当你有多清高,原也和那些进献美色的人一样。”

    “如兰姑娘舞姿绝美,盛极一时,难道只有皇兄才可一观吗?”

    慕颜拿着帕子遮住自己的嘴,她的嘴角已经被自己狠狠咬出伤口,血腥味侵入嘴中,她咬着牙又道:“儿臣也是被这突然发生的事情吓到,父皇若觉此事与儿臣有关,儿臣百口莫辩,只一片孝心想为父皇解忧罢了。”

    她只有这样,才能让慕邺不再继续怀疑她。

    慕邺见她语气颤抖,服软悲切,他才舒了一口气,心中的愤怒也因着她的哭泣渐渐平息下来,看来是自己错怪慕颜了。

    “颜儿,是父皇错怪你了。”

    他方经历了生死一刻,眼下心中还有余悸,刺客从何而来,如兰的来历是什么都需要人查清,看着跪在那一动不动的慕旭,终是下了决议。

    “此事就交由太子查清,你们都下去吧,孤乏了。”

    三人退出议政殿后,慕旭想要拉住慕颜询问,可她一心想要出宫,不等他拉住自己,就已经跑下台阶。

    “皇姐如此着急,是为了何事?”慕晰摇头不解道。

    慕旭转过头来白了他一眼,也跟着离开:“六弟,你只管好自己的事就罢。”

    叶筱驾驶着马车前往竹苑,一路上的两边的百姓都在议论纷纷,不知是何人将此事传扬了出去,说道三公主为圣上进献花魁如兰,圣上别院遭遇刺杀,如兰死于当场等等。

    她握着缰绳无力的靠在马车门边,不知洛浔是否知道了这件事。

    也不知殿下与她,该如何面对彼此。

    马车里头的人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人们的流言蜚语似浪潮翻涌,将她淹没。

    圣上与皇后至情至深,可身为他们的女儿,竟然会在自己父亲伤怀思念母亲之际献上美人。

    他们对慕颜的做法嗤之以鼻,往日受百姓爱戴的公主殿下,此刻成了这些人口诛笔伐的下作者。

    这些言语汇聚成一点一滴的污点,沾满了她的身心,就像她穿着的粉色衣裙上的墨,怎么也都洗不干净了。

    慕颜捂着胸口痛楚,世人不解她,她无法辩白,她只愿洛浔,会相信她。

    竹苑的桃花林中,洛浔将顾子莹的尸身,埋葬在其中一颗的桃花树下,楚玉妍等人陪同着她跪在两侧。

    她穿着一身白色素衣,散着长发跪在墓碑之前,一下又一下的在墓碑上敲打刻下字迹。

    洛浔手掌中的伤都顾不得包扎,随着在墓碑上刻字,伤口越发的扩大,血液缓缓从掌中顺着她的手臂流下,她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停留。

    她面色惨白就似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像个木人没有痛觉般只专注着刻字。

    当她刻完,凌国长公主顾氏子莹之墓的最后一笔,远处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众人的视线聚于奔跑而来的两人,心中都泛着五味杂陈之感。

    慕颜跑的急,她的长发都已然有些凌乱,脸色憔悴不堪的看着眼前那么白色的身影。

    她停下奔跑缓步走到洛浔的身后,声音颤抖试探着唤了她一声:“阿浔。”

    洛浔的身形愣住,垂下手放掉了手中的凿子,半晌后她终是开口,却冷冷道:“慕颜,别院出事时,你在哪里?”

    慕颜呼吸一窒:“雅阁出事,我去了雅阁。”

    雅阁也出事了……

    洛浔心如死灰晃悠着站起来,她转过身来面对慕颜,眼里却没了曾经的柔和:“司然呢?莲姨呢?”

    当看到洛浔布满泪水的脸时,慕颜心中强忍的剧痛,终究冲破她的坚韧的心墙,霎时间,眼眶中蓄着的泪不自觉的流出:“司然战死,莲姨…不知所踪。”

    战死…不知所踪。

    这句话就像是压垮洛浔最后的一根稻草,洛浔拧着眉头,本是没有泪水的眼里,又渐渐湿润起来:“慕颜,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把姐姐带出来了,把她安置在别院里?”

    慕颜踉跄上前,想要触及到洛浔却又不敢:“我只是,只是想要给你一个惊喜。”

    “惊喜?”洛浔眼眶中蓦然滑落一滴眼泪,眼中满是失落的看着她:“可这对我来说,只有惊,没有喜。”

    “我还有什么,是你可以夺去的?”洛浔没有嘶声力竭的质问,她只哭着问道:“下一步是什么?把我绑到慕邺面前?”

    慕颜呆滞的看着她,洛浔竟然不相信她?

    洛浔竟然,会怀疑她?

    她泪如雨下,声音嘶哑:“莘儿,你是我深爱之人,我怎么会这么做?”

    “深爱之人?”洛浔皱着眉,眼里的泪水不断滴落:“你不是爱我,你是愧疚,对顾子莘的愧疚,你的愧疚大于你的爱,可你又有什么好愧疚的?愧疚与顾子莘救了你,而你让她国破家亡?”

    她这般悲伤的语气,却比那愤怒的声音,还要似刀剑一般刺穿着慕颜的心。

    可慕颜深深知道,自己不是愧疚,就算曾经有,可她对顾子莘的爱已然超过了愧疚感,甚至于她的生命。

    “不是这样的莘儿!”慕颜痛哭上前,下一秒她的脚步似被人定住一般,停在原地。

    她二人的距离隔着几步之遥,洛浔的长剑直指着她的心处,那里是她剜了三日心头血的伤处。

    众人惊呼着洛浔,已经做好了若她狠心出手,她们便上前的举动,她们不知该如何劝解洛浔,这一切对于洛浔来说,都太过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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