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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了羽毛的秃鹫,狠狠摔在地上后。

    他大口大口地呕着鲜血,整个人看上去虚弱不堪,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了一般。

    白芍提着剑一步步走近他,待到跟前时,双手紧握着剑,将剑尖对准了他的咽喉。

    眼神冰冷,就像是在看着一件毫无生气的死物一般。

    在月光的照耀下,那剑刃闪烁着冰冷的寒光,愈发显得锋利无比。

    木域瘫在血泊中,喉间发出破风箱般的喘息,却仍扯出一抹扭曲的笑。

    "她死的时候..."

    他故意拖长尾音,染血的指尖划过自己脖颈,模仿刀刃割喉的动作。

    "这里...喷出来的血...把干花都染红了呢..."

    白芍的剑尖微不可察地颤了颤,剑穗突然无风自动。

    木域眼中闪过癫狂的亮光,继续用黏腻的嗓音低语。

    "她到死都以为...那截破花是你给的..."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呕出半块碎裂的脏器。

    "她到死...都以为你恨死了她。"

    "真是...好骗..."

    此话一出如同晴天霹雳,她整个人愣在原地。

    两行泪水涌出。

    "小心——!"

    一阵急促而又充满担忧的声音。

    她下意识地抬眸看去,只见不知何时三人匆匆赶了过来。

    就在这一分神的瞬间,木域瞅准了时机,猛地举起手中的匕首,用尽全身力气朝着白芍的心口狠狠刺了进去。

    刹那间,鲜血喷涌而出,顺着匕首的刀刃一滴滴落下,在地上汇聚成一小片刺目的血泊。

    他取下一滴鲜血,然后将其滴入了手中一直拿着的那个木偶里。

    血珠坠入木偶七窍的刹那,那张酷似棠溪瑶的木偶突然浮现痛苦神色。

    木偶的关节发出"咔咔"怪响,每走一步,就有暗红血丝从指缝渗出,在青石板上拖出蜿蜒痕迹。

    "白芍..."人偶竟发出棠溪瑶的声音,左眼却诡异地翻转,露出木域浑浊的眼球。

    "你也要...杀我吗?"

    他面容扭曲地狂笑起来,笑声如同夜枭嘶鸣:"你真当...我会毫无准备?"

    "来杀我啊!"他猛地撕开前襟,露出心口处蠕动的血色咒印。

    "那蠢女人的三魂在木晟席出生时就被我抽走..."

    咒印突然亮起妖异红光,远处木晟席顿时痛苦跪地。

    "七魄在她断气时炼成了人偶..."

    木晟席双目赤红,脖颈青筋暴起:"你这畜生!不,你连畜生都不如——"

    嘶吼声中混着牙齿咬碎的声响。

    "弑妻夺魂,食子续命...你根本就是披着人皮的恶鬼!"

    木域却仰起头,陶醉般深吸一口气。

    “那又如何,哈哈哈”

    "砰——!"

    人偶的拳头贯穿白芍的肩胛,带出一串血珠。

    她踉跄后退,按住沈七想帮忙拿红绳的手:"公子无论发生什么莫要插手,不能伤她...那身体里...还有小姐的..."

    话音未落,人偶一个旋身踢中她的心口。

    白芍如断线风筝般砸在青石板上,身下蔓延的血泊里,渐渐浮现出破碎的芍药花纹。

    一滴晶莹的泪珠突然从人偶眼角滚落。

    人偶突然发出模糊的呜咽只是这细微的变化在这混乱又紧张的场面中,根本没有人察觉到。

    黑剑被强行塞入人偶手中时,剑柄突然灼烧出焦黑的掌印。

    木域没注意到——

    那滴未干的泪正渗入剑身古老的纹路。

    "杀了她。"

    木域掐着人偶后颈命令道。

    这可是棠溪瑶亲手杀的,我就不信你还能活。

    自己转头又一步步朝着木晟席走去,手中的匕首高高地举了起来,那锋利的刀刃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透着一股浓浓的杀意。

    他歪着头欣赏木晟席惊恐的表情,像屠夫打量着待宰的羔羊。

    "别怕..."他喉咙里滚出粘稠的笑声。

    "爹这就送你去见..."

    "不要!!!"

    白芍的尖叫与木晟席的嘶吼重叠的刹那——

    "嗤!"

    木晟席捂着胸口晕了过去,整个人瘫倒在地上。

    一把黑剑突然从木域前胸凭空穿透而出。

    他踉跄着转身,瞳孔剧烈收缩——

    棠溪瑶正跪坐在血泊中,胸口插着那把本该刺向白芍的黑刃。

    她的指尖还保持着推剑向前的姿势,发丝间飘散着点点灵光。

    "你...?"

    木域瞪大了眼睛,死灰色的瞳孔倒映出沈七的身影。

    "原来...是你..."

    木域死了,棠溪瑶的身体在夜风中渐渐透明,却对沈七绽开一抹了然的微笑。

    "多谢...公子..."

    她虚弱的嗓音里带着久违的清明。

    她的后背——

    沈七方才写下的"醒"字仍在发光。

    白芍爬着走向她,拖出一道蜿蜒血痕。

    她跌进棠溪瑶怀里时,黑刃穿透两颗心脏,她们紧紧相拥在一起。

    棠溪瑶的指尖穿过白芍被血黏住的长发,像多年前抚摸那株颤抖的芍药幼苗。

    "我的小芍药..."

    她将额头抵住对方染血的眉心,呼吸间带着魂魄溃散的金色光点。

    "我还以为你恨死我了..."

    白芍的眼泪砸在棠溪瑶的手上。

    "我没有恨你......"她哽咽着收紧双臂,仿佛这样就能阻止怀里的人消散。

    "我每一天...每一天都在拼命回到你身边......都在想你。"

    闻言她将白芍的手按在自己早已停止跳动的心口。

    "你每一个想念..."

    “这里...都开出一朵花..."

    她似乎感觉到什么将她怀里不断啜泣的白芍抱的更紧。

    寒风卷过,白芍忽然打了个冷颤。

    怀里的重量轻得可怕。

    "小姐?"

    她声音发抖,手指攥紧棠溪瑶的衣襟。

    没有回应。

    她哭得更加伤心了。

    好笨...

    她将额头抵住木偶的眉心。

    哪有花...会恨自己的春天?

    "沈公子...对不住了..."

    棠溪瑶的指尖突然刺入自己心口,挖出那株缠绕着雾灵的本命芍药。

    还未等沈七抬手阻拦,她已将流光溢彩的花株拍进木晟席胸膛——

    "呃啊——!"

    少年仰头发出一声嚎叫,周身迸发出刺目的白光。

    当光芒散去时,原地只剩一个静静躺着的木偶,心口处生着一朵半凋的白芍花。

    空气凝固得能听见花瓣坠地的声响。

    君非池的声音像投入静湖的石子:“结束了?"

    "嗯。"

    木晟席缓缓撑起身子。

    当他抬头时——

    左眼是原本遗传棠溪瑶的琥珀色瞳孔。

    右眼却变成流转着白芍的银月光华。

    他的眼神中还残留着几分刚刚苏醒时的迷茫。

    不过很快,那迷茫就被焦急所取代。

    他慌忙地朝着四周看去,目光急切地搜寻着"娘亲?白芍?"

    沈七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默默地伸手指了指地上的木偶。

    木晟席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当看到那木偶枯花的瞬间。

    他的身子猛地一僵,随后像是明白了什么,眼中满是悲伤与不舍。

    他沉默着,缓缓走上前去,弯下腰,轻轻地拾起地上的木偶和那朵芍药花。

    接着,他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径直来到她以前最喜欢的花园中心位置。

    默默地蹲下身子,用手一点一点地挖出了一个坑埋了进去,他重重磕下三个头。

    “白芍将她的本体和雾灵融入你体内,往后日子你需得与我同行修炼直至处理好雾灵。”

    木晟席起身开口毫无犹豫道“好。”

    反正这里已经没有他值得留下的地方,还不如随他一同修炼。

    沈七点头继续道“三日后便离开,你处理一下吧,修炼有很多困难的,希望你可以领悟突破。”

    说完便和君非池离开留他一人在原地。

    月光姣姣,两人都没在说话。

    君非池纠结许久最终开口。

    “我可以同你一起走吗,我也想修炼。”

    沈七望着他期待的眼神笑着说“当然可以。”

    三日后三人准时出发,木晟席将大部分的钱在镇上修了座花庙,名为“瑶芍庙”。

    而他改姓棠溪,名唤白。

    棠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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