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机放在桌子上,他大口吃面,最后连汤都不放过,吃饱后,拿起碗走进厨房,放进了水池里。
做完这个,返回到餐桌前,拿起手机,这时候,李最才发现了压在碗下面的纸条,拿起来,对着手机光一照。
方隐:我先睡了,记得回来后把面吃了。
李最嘴角上扬,把纸条塞进口袋里,走进了自己的卧室,简单收拾了一下,上了床。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再次睁开眼,外面已经天光大亮,李最揉了揉眉心,做起身,打开手机一看,居然已经上午十一点了。
穿上衣服,洗漱完,李最打着哈欠走出卧室。刚来到客厅,就听到门锁被打开的声音。
几秒钟后,一个身影出现在李最面前。方隐手里提着几个塑料袋子,走了进来,“醒了。”
“嗯。”李最走到沙发旁坐下,翘着二郎腿问,“这是买的什么?”
“大虾。”方隐提了提左手上的那个袋子,“不是你说想吃大虾吗?”
“什么时候?”
“昨天。”他回答。
“没有吧。”李最想了想,微微皱眉,“我记得自己没说过这话。”
“你到底吃不吃?”
“吃。”
刚到了这个城市,李最当时手里的钱不够,就找了一个合租室友,后来相处久了,也就住习惯了,舍不得分开。
方隐性子大大咧咧,与李最很合得来,平时,两人都在家的话,基本都是方隐做饭。毕竟,人家手艺好。
中午,方隐做了油焖大虾,和几道清淡的小菜,李最食欲很好,拿起筷子就往碗里加了一只大虾。
大虾色泽不错,看上去很诱人,李最拿起来,虾皮剥了一半,就听到方隐在喊自己。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对面的方隐,“什么?”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李最摇摇头,指了指自己手中的大虾,“在忙着吃虾。”
方隐叹了口气,重新说,“这几天我要出去一趟,不回来了,我刚买了一些菜,你自己做一下吧。”
“好。”
方隐经营着一家洗车店,生意还可以。平时总会一个月失踪几日,说是有事,实则是与朋友出去玩几天,对此,李最早就见怪不怪。
之前,他不是没邀请过自己,但他与那些人都不熟,也就拒绝了,不想去了给他们添堵。
两人有个规矩,一人做饭,另外一个洗碗。吃过饭后,方隐当起了甩手掌柜,坐在沙发上玩游戏。
李最起身收拾完碗筷,把碗筷洗干净,来到客厅内,窝在沙发里刷起了视频。
刷了一会儿,李最起身去上了个厕所,等在回来后,就看到方隐手里正拿着自己的手机,见他来了,快速走了过来。
一看到上面熟悉的电话号码,李最真后悔没有把他拉黑,于是,拿过手机,当即拉黑了。
“哎?”方隐被他的做法弄得有些不解,“谁啊,怎么拉黑了?”
“我前任的现任。”
“等等。”方隐阻止李最继续说下去,“他找你做什么?”
“我前任死了。”李最没好气的说,“就在今天下午,他的现任打电话让我去参加他的葬礼。”
“神经病吧。”
李最耸耸肩,“我也是这么想的。”
下午五点多钟,李最吃了点东西垫垫肚子,才出门。来到烧烤店,一进到后厨,就见那三个小时工,正凑在一起说着什么。
李最翻了个白眼,走到椅子旁,拿起搭在上面的围裙系在身上,开始清理后厨的卫生。
晚上八点多,外面突然下起了小雨,客人没往日那么多,不到晚上十点钟,烧烤店就打烊了。
难得这么早下班,李最心里高兴坏了,解下围裙,穿上自己的外套,不顾老李的阻止,冒雨回到了家。
进了门,打开灯,一个大活人出现在了李最面前,把他吓了一大跳,“我草,这怎么还有人!”
“你不愿意去,我就来了。”
“你神经病吧。”李最走上前,指着林逍骂道,“你现在立刻给我滚出去,别逼老子动粗。”
林逍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牛皮袋,扔在桌子上,“我就是我要和你说的事。”
“这是什么?”
“张煦留给你的东西,我没有打开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林逍继续说,“本来是要在葬礼之后给你,但你连葬礼都不愿意参加,我就带过来给你了。”
只要有关张煦的东西,他都不想要。
看着面前的牛皮袋,李最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住心中的怒火,“我不需要他的钱,你拿走吧。”
“这是你的钱,怎么处置任你。”林逍继续说,“本来他把这笔钱转交给了我,让我替你管理这笔钱,顺带帮忙照顾你。但我觉得,还是直接给你比较好。”
“呦,死前装深情啊。”李最笑着说,“他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让你帮忙照顾我,我们两个都他妈已经分手了。死了都不让人省心,非得来膈应我。”
“你就不好奇,为什么他不直接把这笔钱给你吗?”林逍慢慢问他。
“好奇什么?”李最看了他一眼,“他无非就是知道自己混蛋事做尽,没脸来见我,所以才这么做的。”
“就不能往好处想想?”林逍叹了口气,“他这么做是因为爱你。”
李最噗嗤一声笑了,“所以呢?就因为他在死前回心转意了,我就要对他感恩戴德吗?不是我说,你觉得我是有神经病,还是个货真价实的舔狗?”
“这就是我想和你说的。”林逍看着李最,淡淡的回复道,“张煦爱你,因为不想拖累你,才这么做的。”
明明是张煦的错误,可现在连别人都来指责自己,李最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快步上前,拽起林逍的衣领,咬牙切齿,“别把玩腻了说的那么高尚。”
林逍不为所动,直视着李最,“他在一年前就身患绝症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说真的,我为他所做的这一切感到不值。”
明明不相信他的话,可手上的力道还是松了下来,李最放开林逍,退后几步,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他,“你为什么让我原谅张煦,都编出这种理由了吗?”
“我为什么要骗你?”
“不可能。”李最喃喃自语,“他不是那种人。”
“他是。”林逍慢慢说,“你仔细想想,为什么张煦会在和你结婚前夕,性情大变,突然改变主意了?”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窗户没有关严,一些雨水渗了进来,李最望着不远处,地面上形成的那滩水渍,张张嘴,想反驳,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的确,他说的不假,张煦的性格转变得太快,快到让李最有些措不及防,明明前一天还那么爱自己,但在明天就突然换了一个人。
好像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逍见他这样,也闭上了嘴巴,一时之间,屋内陷入一片死寂。
雷声响起,李最突然转身离开,走到窗户附近,关紧窗户,从兜里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点上。
心烦意乱时,抽烟是最管用的,可今天却失效了,没抽几口,李最就掐灭了烟,扔在了垃圾桶里。
“这是张煦的死亡证明。”林逍突然开口,“我想你需要看看这个。”
李最足足愣了一分多钟,才反应过来,迈起步子朝沙发旁走去。
双腿很沉,犹如灌上了千斤重的水泥一样,难以挪动脚步,不长的距离,却走了很久,才到达林逍身旁。
李最深吸一口气,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手机。
果然,是张死亡证明,而上面第二格的位置上,白纸黑字的写着张煦的死因。
脑癌。
好不容易花了一年多,才建立起来的防御瞬间坍塌,李最呆愣在原地,攥住手机的手用力到有些泛白。
“你现在相信了吧?”他问。
听到他的话,李最机械般的抬起头,把手机扔在他的身上,语气平静,“你走吧。”
林逍面露惊讶,有些不敢相信李最的表现,张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很快就摇摇头,什么话都没有说,拿起手机起身离开了。
大门一关,李最才终于解脱,整个人瘫在沙发上,一只手盖在眼前,小声哭起来。
张煦啊,连走了都不让人省心。
哭声越来越大,泪水顺着指缝间流了出来,弄得衣服上湿漉漉的。李最把手拿起来,不停的在脸上擦。
越擦越多,未留下来的泪水挤在眼眶中,模糊了视线,李最伸进上衣口袋里,想找几张卫生纸,但却摸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
顿时就了然,这是他的打火机。
从沙发上起来,李最走进卫生间,掏出口袋里的一包烟和打火机,一股脑的扔进了垃圾桶里。
他想戒烟了。
一天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李最有些累了,拖着身子进入卧室,栽到了床上。
刚闭上眼,想休息一会儿,手机铃声就响了,李最皱着眉头伸手一摸,屏幕上大大的两个“老李”显示在上面。
起身下了床,来到桌子旁拿起几张纸,擤了擤鼻涕,等情绪稍微平复下来,李最才接通电话,“喂,老李。”
怕他察觉出什么,李最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正常些。老李也没有听出来,“李最到家了吗?”
“到家了。”李最问他,“怎么了老李?”
“没事。”那头声音嘈杂,不时听到几句台词,老李没有说话,待了几秒钟后,那头的安静下来,他才开口说,“外面雨下这么大,我怕你在半路上出什么事,所以才打了个电话来问问。”
“谢谢关心。”李最实在没精力装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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