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心难道妈妈还体会不出来吗?妈妈还舍得你吗?你就是妈妈的女儿,妈妈有你这样一个女儿还有什么值得遗憾的呢?”
“妈妈!”晓晴哽咽着叫着,她又怎能体会不出母亲的心呢?她的亲爱的妈妈呀!
“我一下子就觉得饿了,好想吃东西。但你去接电话,老是不上来,”
“是姨妈打来的,她怀疑吃安定的就是你。”
母亲怔了怔,就不安地问道:“你没告诉她吧?”
“没有,你没对她说,难道我还敢自作主张对她说吗?她可能不太相信我,说还要打电话过来。不过,这个时候都还没打来,也许不打了吧?”
“她今晚不打,说不定明天就赶过来了。”母亲这时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十一点过了?好快啊!她不打,我就得跟她打,先把她稳住在说。等跟你爸爸离了婚,再慢慢地跟她说。”
“妈妈,你们真要离婚?”
“已经到这个地步了,还能不离么?”
“如果,还可挽回呢?”
母亲叹了口气道:“还能挽回吗?就算他想,我也对他死了心了。你知道吗?有些时候,我好恨啦,世间上的好事都让他给占尽了。一想到这里,我就真想把他给杀了。你说,感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还能够挽回吗?”
“妈妈,你真有这种念头?”晓晴心惊肉跳地问。
“是啊,你说——”
“那床头柜里的刀就是用来杀爸爸的?”她问着,不觉心内胆寒。
“你已经看见了?”
“我把它藏起来了。”
“我不知道是该用来捅他还是捅自己。”母亲语气平淡,像在陈述一桩极平凡的小事:“我前思后想,觉得还是该我走,至少他比我有能力,让他留在这个世上,对你更要好得多。他还是爱你的,说不定,你跟了他们……”
“妈妈!”晓晴气忿忿叫道,制止母亲再说下去。母亲啊母亲!好可怜的母亲,自己已经万念俱灰,却还要如此天真的为女儿打如意算盘!她的女儿就是这样不堪么?
“妈妈,你有没有觉得,你跟爸爸之间,存在着很大的误会?”她试着问道。
“误会?”母亲惨然一笑道:“晓晴,你现在还不能明白,到时你自然就知道了:做妻子的永远不会误会丈夫。只会在该误会的时候一次次的自我安慰,等到真相大白的时候,就只有独自饮恨了。”
“妈妈,我明白,你一直都相信爸爸的……”
“我跟你父亲结婚没多久,他就在报复我了。你相信吗?在婚后第一个礼拜,他就打了我。他不仅对我阴阳怪气、不冷不热,还时常拳脚相加。他这人很聪明,从不打暴露出来的地方,一拳头扎过来,就叫你翻肠倒肚,七晕八素。我一再忍无可忍,要跟他离婚。那个年代,思想意识都很封建,离婚都被看作笑话,妈妈却实在无法跟他过下去了。你想一想,他对我究竟有多好?而每到这时,他就痛哭流涕,说他需要我,死命拉着我不准我出门。那时,我就用人穷气短来解释他打我的原因,我就一次次的原谅了他。我并不知道,他需要我的真正意思是,需要通过我去接近你姨妈他们好找回他家的手镯。后来,他就假惺惺地要我恢复跟我姐姐两家的关系,还经常硬拉着我去他们家作客。有一次,他就莫名其妙地对我说:‘你姐姐一家好有钱啊!我看见晓月在玩一对玉镯,我看那玉镯是真的玉哦!’我并不知道玉镯这回事,我还傻乎乎地拉他回去要他们拿出来看。结果,当然什么都没看到。他就说,那玉镯子怕是他们抄家得来的,不是他们家的东西,不然,为什么不敢拿出来给我们看呢?我当时,还真差点相信了他的话。”
晓晴相信母亲的话,因为父亲也曾经这样骗过她,说晓月有一对好漂亮的镯子,要她去找晓月要。然而她那时才四岁大,实在太小,实在懂不得镯子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却误以为父亲说的是‘桌子’,就说:我们家也有桌子,我们家的桌子最漂亮。父亲说是戴在手上的玩具,好玩得很。怕她不理解,还特地抱着她走街穿巷的终于找到一家铺子给她买了一副银色的手镯,因此她对这件事情记得特别深刻。但结果她有了这手镯,并且也没觉得这手镯有多好玩,也就不想晓月的手镯了。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而不久,他们一家就迁走了。
“后来,过了好几年,你姨妈一家实在过不下去了,才把玉镯翻出来,想拿去变卖。这之前,他们可从没有把那东西拿出来过,你爸爸根本不可能看得到玉镯。他们告诉了我玉镯的来历,特地征询我的意见,我就同意了。你知道,我是你姨妈拉扯大的,你姨妈十二岁就到工厂工作供我读书。你父亲的工作,也是通过你姨爹的关系落实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晓棠。你姨爹姨妈如果只带晓月一个孩子,也不会这样困难,”
“晓棠?!晓棠、晓月不都是姨妈生的?干嘛只带晓月不带晓棠?”
母亲看了女儿一眼,却没有回答。
“难道晓棠真的不是姨妈生的?”
“你说哪儿的话呢?”
“同胞兄妹,那干嘛晓月就该带晓棠就不该带?”
“是这样的,哎,这事儿该怎么给你说呢?算了,你不知道要好些,这对晓棠不好。”
“为什么对晓棠不好?”
“我不能跟你说。”
“为什么呢?”
“你知道了不好。”
“你告诉我嘛,你就只告诉我,有关他哪方面的事?”
“他出生时候的事。”
“是什么事?”
“你看,你不是打破沙锅问到底?”
“是不是,他生下来的时候,情况不好,医生给他打的分不高?”
母亲勉强地点点头。
“情况不好,后来好了,也不存在谁该带谁不该带的问题嘛!”
母亲道:“别再琢磨了。你这话你可别让晓棠听到。你知道,这本来也没有多大意思,却会给他思想上背上包袱。”
“你不告诉我,我就问姨妈去。”
“看来,你是想给我背上多嘴多舌的名声了。”
“爸爸知道吗?”
“他哪会知道呢?”
“对啊,他那时还没有把你列入他的复仇计划中去。”
母亲的悲哀就被女儿的好奇心切打断了,今晚的谈话就基本上到此结束。晓晴拾掇好一切,从卫生间出来,已是凌晨两点钟了。母亲已经洗了澡躺在床上,父亲却还没回来。是真没回来,还是他已经回来了没被她发觉?她已经没有心思下楼去搞侦破了,她太累了,累得只想把全身摊在床上睡个死气沉沉。
女儿一躺上床,母亲就问:“晓晴,你还没告诉妈妈,上官云浦怎会答应你亲自送饭过来?”
“他没有答应我啊,我并没有要求他送饭。”
“我明白,我说的是当时,后来是他接的电话吧。”
“是啊,”她倦怠地咂了一下嘴巴,她好困啊,母亲却要找这种跟她们八竿子也打不着一撇的话题来问她。“那接线的小姐不答应我,我很生气,就要她找他们管事的来。旁边就有人说,老板正好在,就叫她跟他说去吧。言下之意,他们的老板出面就会让我死心的……”
“后来呢?”
晓晴打着呵欠道:“妈!好无聊的话题哦,你存心不让我睡啊?”
“你就说说你是怎样跟他说的。”
“我说我们要菜,他就答应了。跟着我就点菜,点完了他就说尽快给我们送来。”
“就这些?”
“嗯。”晓晴不再理会好奇的母亲,就独个儿酝酿着瞌睡,并很快睡着了。
母亲一晚都在翻身,晓晴也顾不上关心她了。听见母亲终于下了床在翻抽屉,晓晴就迷迷糊糊地问她在找什么?母亲说要吃颗药,晚上吃多了,胃子不好受。过了一会儿,就听见她吞水的声音,晓晴一骨碌翻身起来,看清了桌上果真放着一板吗叮啉,就又倒回床上。母亲却走过来伏在晓晴的身边,神神秘秘地问她:“如果,有一个身家几千万的男孩子想追你,你答应他吗?”
“妈!”晓晴不满意地叫道。她睁开了眼睛,她已经被羞臊激醒了。“我答应过你,读书期间不谈恋爱。”
“这个可不同。”
她望着母亲,定了一下,就道:“妈,我就像你手中的一把剑,如果你需要,就尽管把它拔出来好了。”
母亲望着女儿,怔了半晌,方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上官云浦,可不是随便哪家女孩子就能配得上的。”
“是啊,他很有钱嘛。”
“你知道吗?李先民那人能瞧得起谁?就佩服他。”
“是嘛,他比他有钱,又比他傲……”
“李先民重新修整射手俱乐部的时候,曾经请他给他题字。他不题大门的字,那字可是一字五千金呢!一个字就是五千块钱,他却要李先民另外修了几个卖箭的草房子,他就免费给那草房子题了几块门匾。”
她记得她曾经看见过的那块门匾,‘箭庐’。漆黑的匾、暗绿的字,游龙走凤,好不萧索!现在,知道了题字的竟是一个身家数千万的大老板,一个差不多跟自己同龄的年轻人,悲凉之意便隐隐泛上心头。
“那字太苍凉了,不应该是他写的。”她低低地叹息道。
“你也看到了?”
“是的,我就说李先民他们怎会有这种境界,原来那茅草房是他提议的。真的太绝了……”
“你也认为他太绝了?”
“是的,太凄绝了。‘结庐在人境,心远地自偏’,像他这样的人,难道跟李先民还是好朋友?”
母亲望着女儿,不知女儿为何更在意于此?
“要是好朋友,李先民要他的字就用不着出钱了。他要李先民修草庐,难道是想要告诉李先民,他拒绝别人打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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