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晴告别了还在犯迷糊的学妹,去寝室拿了饭盒,下楼来在花园里寻了一个僻静的角落,情切切、恶狠狠把‘地地导弹’发射出去。
“死晓棠!你来过!你骗我!你说你没有来!你说你没有跟踪我!”
没有反应。
“你真卑鄙!卑鄙!卑鄙!”
还是没有反应。
“你都看到了?”
“嗯。”
“你为什么要来?你说了你不来的!你来了为什么又不来见我?”她埋怨着,突然就哭了。
“我看你过得很好,就放心了。”
感觉很木然,很遥远,很陌生,很……,都不是,很伤心?是很伤心,但她已经没有权利伤心。
“很好?”她抽噎着问道:“很好么?”
“当然,你并不是事事如意。”
“那,你就如意了?”
“你,你不能老是这样。我正是因为放心不下你,怕你太伤心,才过来看你的。”
“结果你伤心!你伤心!”
“他,对你,还好吧?”他问。
“你说过了的,没有人比得上你。”
“嗯。”他承认,“那个叫方颜的,后来,没再找你的茬儿吧?”
“没有。”为了让他放心,她撒了谎。
“真的没有?”
表哥一直是她的保护神,她没有习惯在他面前强撑坚强。他一再追问,她就原形毕露叫起来:“何止是找岔呢?她要毁我的容呢!那天晚上,如果那天晚上你出来了,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幸好中途,有个人好像知道她的意图,就把她绑架了,我才没有遭殃。”
“你知道那个绑架她的人是谁吗?”
“我哪儿知道呢?她说是一个身材矮胖的本地人,但我根本……”
“咦?她真是狗眼看人低啊!我咋就变成矮胖子了?”
“啊?真是你啊!我就知道,这个世界只有你能这样保护我!你怎么知道她要——难道是你一直在跟踪我?”
“不是跟踪,是保护!你以为我乐意跟着你们吗?不知你们学校都出些啥极品!高智商的学校犯罪率都会高吗?”
“你当时就在思源村吗?”
“啥思源村?”
“就是那晚我们班聚餐的地方。”
“是啊,在人群里。你当时太紧张那女的,都没看见我。那傻叉应该是见到我了的。正是他看到了我,才把你拉走的。”
“为什么?”
“他知道有我在,他希望的好事变不了现啊!你遇见的人可不像你那样傻甜,她的九阴白骨爪可厉害着呢。幸好你的荷尔蒙白马最后还是把你拉开了,不然我就出来了。你别老是这样傻,好不?我跪求你了!”
晓晴‘啊’地叫道:“你今天一开口就说了我好多傻了!知道不?”
晓棠终于‘嗤’地笑了,道:“对人性的了解你确实傻,但在其他方面你都聪明,主要是有原则,不会轻易被带偏。”
“有原则吗?”晓晴反问。
“我和你之间也是有原则的,直到现在我都认为就算我们结了婚也是对的。”
晓晴忍俊不禁道:“嗯,你的原则不过如此。先不说我们,你是怎样知道方颜要报复我的?”
“那个疯婆子冲出餐厅的时候正好路过我身边,她说今晚就要叫你一辈子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被我听见了。本来我想跟着她,看她究竟要干什么,但这时你们又在里面闹得乌泱乌泱的,我担心你,又回头进来,就看到了那只荷尔蒙情欲失控,一头笨牛正帮我代劳把他打趴在地。我看你一会儿帮笨牛,一会儿帮傻叉,真忙得很。本来我也想去助攻,怕你更忙,就算了。我退出来,那疯婆子已经不见了,就只好跟着你们。我只想要保护你,你倒说我卑鄙,我愿意看到你跟其他男人一起吗?从七点过到深夜一点钟,五个多小时!每一分钟,我都得看着你们,而我却必须当你们的观众!”
晓晴自知理亏,她向来都很善于把火引到他人身上去的,这时,她灵机一动,就毫无机心、特真诚地说道:“我听说,你当时是把方颜骗走的。”
“笑话!用得着骗吗?就男女生谁更好色这一点,我贺晓棠是最有发言权的。你们女生从来就比男生更好色,只是你们的生理弱势限制了你们的暴力倾向。不过你不在其内,你就傻乎乎的,没开过窍。”
听着晓棠的血泪控诉,想着晓棠常被女生调戏的场面,晓晴几乎要笑倒,问道:“包括那个给你带路的女生?”
晓棠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承认了。晓晴道:“今天人家来要我转交给你联系方式,你要不要?”晓棠深恶痛绝道:“千万别,除了你,谁都是豺狼虎豹!”
“我明白了!方颜真是爱上你了!她说你是一个矮胖子本地人,就怕你被抓住,即使你让她吃了这么大的苦头。”
“笑话!”晓棠冷笑一声。晓晴听不出他是得意还是反对,她又继续问道:“你是怎样绑架她的?”
“你还不知道吧,在你们压操场的时候,她就一直守在附近,你们宿舍对面的一个角落里。但她哪里知道‘螳螂扑蝉,黄雀在后’!但她只针对你。老实说,我还真想看看那只荷尔蒙怎样来表现英雄救美呢!她待你一进楼,那傻叉离开,她就走出来。我见她在你们楼下的花台上开启一个瓶子的封口,就知道那瓶里的绝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正要走过去,你就给我打电话了,害得我差点就把她放进去了。幸好你们看门的老太婆好像对她没有好感,她在里面骂骂咧咧,故意拖延时间,这样,我才有足够的时间跟她搭话。”
“你怎样跟她说的?”
“这个吗,我告诉你,你就学着点,要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我说‘靓女,还不睡?那陪本少出去吹吹风?’她问‘你是谁?’我说‘一直在暗中关注你的人’,她问‘你在公检法有说的上话的人吗?’我说小K了。她就跟我走了,还跟我说只需给她半小时,她有大事要做,到时要我捞她。
“为了不被巡逻的保安看到,我把她带到教室。她就往我身上靠。我问她手里拿的是什么?她说是浓硫酸。她还问我信不信她拿浓硫酸是来烧人的。我问她要烧什么人。她说烧——,她在这里用脏话骂了你,我一掌就把她打昏了。
“你们学校真是人才济济。我把她打昏以后,就把她的外套撕成布条,把她绑在椅子上。本来,我已经走了的,但我想想不吓唬吓唬她,她还会对你下手;我也要保护自己,不能走得不明不白。我又回来,那时她已经醒了。很奇怪,她已经醒了多时了,却没有呼救。”
“可能,她在等你呢!你不可能绑了她就完事了。她已经爱上了你,还在期待着你。”她的话就像用山西老陈醋泡过了一样,酸不可闻。
“扯蛋!就算这样,那又怎样?”
“难道你不觉得她很漂亮?”
“漂亮?!都是画出来的!我回去之后,就拿出手机给她录口供。我问一句,她就答一句。”
“我肯信!她这么容易上你的当?说不定,她也在骗你呢!”
“她敢吗?”
“那你说,你问她什么,她答什么。”
“我怎么记得了那么多呢?我问了她姓名,年龄,家庭住址,她父母亲的名字,都是干什么的。她说她父亲曾经是哪个厂的财务科长,在哪一年因贪污几十万公款被判了十五年的有期徒刑,现在正在哪个监狱服刑。怎样,这些事情,恐怕不是在说谎吧?”
“你对她还了解得真够全面的。”她酸酸地说。
“嗨!你这人怎么啦?我这不是在帮你吗?就算我了解她又怎么了?能比得过你吗?你只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
“你这不就承认了?”
“我承认什么了?就算我问了,还不是搞忘了。”
“你忘了吗?你还口口声声叫她方颜呢!”
“她是你的死对头,我怎会记不住她的名字?”
“好吧,就算这样!你继续说吧!”她依旧气愤难平。
“说什么!我不说了!”他也愤愤不已。
“你说吧!”她撒娇求道:“好哥哥!你是我的太阳神呢!”
“说什么?我都被你气昏头了!”
“好哥哥!”
“哼!”他对她的央求嗤之以鼻后,又继续力陈他的丰功伟绩:“我问她为什么要害你!她说了电报的事,还说你是傻叉,不是仗着你父母亲,她早就把你踩到烂泥里,还有更多最恶毒的脏事找上你,不会有那么多好处和资源都偏向你。她主要是嫉妒你!当你直击人心最肮脏阴暗的一面,你才知道以暴制暴是唯一正确的办法。这种下流残暴的人,只有用更残暴的方式才能制止她。我就问她知道你是什么人吗?她说知道。她又问我是干什么的。我反问她知不知道你父亲是干什么的?她也说知道。我就说知道就好,知道就该知道一个市长的权力不止是来自于官方的!我对她说只要她敢再动你一根寒毛,或者,只要你在学校里出了事,不管是不是她下的手,我们这帮人都会从她这里入手,她的父母都会被牵连进去。她就发誓再不会伤害你,但不能保证你万无一失。我说到时再说,我们喜欢把事情做得简单直接。她被吓坏了,说我们不负责任,还说我们没有职业道德,只认钱,把她当作了替罪羊。可能她已经以为保护你的不止是我一个人,而是一个团伙了。她好像很讨厌她老妈,不理会她老妈的安全,却说如果我们真敢动她的老头子,她又会找你。我一巴掌又给她呼过去,那是下了死手的,感觉颈椎都要给她搧脱臼了。
“她晕了半晌,才缓过劲来,说我在暗恋里你。我说‘没错,正因如此,我手下的兄弟更会照料好你。’她问我还缺人吗?她什么都肯为我做。我要她老实点,表现好了再说。我看收效还不错,至少她是不敢再伤害你了,可能还担心你的安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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